茉雅奇并没有立即去见李氏,她还没这么掉价儿,区区几百两银子就想让她鞍前马后,做梦呢。 康熙十七年正月快要过完了,康熙命人将太子睡过的床铺和用过的东西都扔了出去,给乾清宫里里外外都换了新的。 这才带着太子去给太皇太后请安:“孙儿给皇嫲嬷请安。” 小太子拱了拱小短手,奶声奶气道:“保成给给太嫲嬷请安。” “你们不用多礼,保成过来,让太嫲嬷看看,身体恢复的如何了。”.. 小太子先看了眼康熙,见他点头了,这才笑着到了太皇太后怀里,亲热的喊着:太嫲嬷。他对太皇太后很熟悉,老人家经常送东西给他,不过康熙有意不让他和后宫之人多接触,所以哪怕是太皇太后也没有抱过小太子几回。 抱着小太子,太皇太后看向了康熙:“哀家见你们父子安好,这心才算是落了地,这些日子可把哀家愁坏了,总想起你汗阿玛,整夜不得安眠。” 康熙一脸愧疚,低头给太皇太后赔不是:“是孙儿不孝,让嫲嬷担心了。” “人平安就好,如今要紧的是琅嫔献上来的方子,可是有用?” 说到牛痘,康熙脸色一松,笑道:“昨日索额图给朕递了折子,说是有用,他们去了佟家的庄子,亲眼见证了效果,这次琅嫔和佟家算是大功一件了。” 太皇太后也高兴的很,给小太子塞了一块糕点,眼角的鱼尾纹浮现: “这是于社稷黎民都有好处的事情,可要好好赏赐琅嫔才行。” “朕也正有此意,那些加恩家族的事情,和琅嫔离得太远了,朕想着给琅嫔提提位份,皇嫲嬷觉得呢?” 太皇太后心里也是这样想的,自然赞成:“身为后妃,位份自然是重要的,那就给琅嫔提提位份吧,不过此事你还需和皇后商议,毕竟后宫妃嫔归她管辖。” 说起皇后,康熙脸上闪过一抹愧疚和心虚,终归是他对不住他们母子俩,想到就要去见他们了,心里总觉得发虚。 “稍后朕会同皇后说的,嫲嬷,这些日子茉雅奇可好?” 太皇太后自然看出了康熙的心虚,好笑的摇了摇头,任凭你再是帝王,心虚的时候也会低头。 “茉雅奇处理的还不错,有哀家看着,出不了大差错,不过有件事哀家倒要说说你的不是了,雅利奇和阿泰的生辰礼,你给忘了,日后说起来孩子们会被人小瞧了。” 康熙自然是知道茉雅奇做了什么,只不过是为了缓解尴尬,没想到直接把自己架在了火上烤。 “皇嫲嬷,都是朕疏忽了,您放心,该给茉雅奇和孩子们的体面,朕都不会让别人说嘴的。” “哀家知道你的性情,也就是随口一说,时间不早了,你去看看嘎鲁玳母子吧,他们想必也很想你。” 康熙将太子送回了乾清宫后,就摆驾到了坤宁宫,钮祜禄氏带着长宁站在正殿门口迎驾。 “妾身见过皇上。” “儿臣给汗阿玛请安。” 康熙三两步下了御辇,快步上前扶住了钮祜禄氏,笑容满面: “快起来吧,你们身子刚好转,外面冷,咱们进去说。” 又顺手抱起了长宁,掂了掂怀里的儿子,觉得比太子轻很多,很是心疼: “长宁还是太瘦了,以后可要多吃些才是。” 钮祜禄氏有心想说受了这么大的罪,谁都会瘦的,到底忍住了: “小孩子长的快,就不容易长肉,长宁比上个月高了一寸了。” “长高了好,将来做咱们大清最勇猛的巴图鲁。” 小长宁视野猛然拔高,又是在父亲的怀里,看看钮祜禄氏,又看看康熙,高兴的拍着小巴掌:“哦哦,做巴图鲁,巴图鲁就是我。” 钮祜禄氏温柔的笑看丈夫和儿子,轻抚着依旧平坦的肚子,只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常有。 夜晚坤宁宫里,尽管钮祜禄氏有了身孕,康熙还是留宿了,说起了给佟佳氏晋封的事情。 钮祜禄氏见康熙只提到了给佟佳氏晋封,没提到茉雅奇,不由得为她叫屈: “皇上,琅嫔献方的确有功,当赏,不过茉雅奇这段时间代理宫务,也是辛劳的很,您是不是也应该有所表示啊。” 康熙揽佳人入怀,朗声笑道:“你和茉雅奇真是一对怪姐妹,旁人争得头破血流的东西,在你们这儿倒是满不在乎,依朕看,是不是有一天你们把朕也给嫌弃了。” 钮祜禄氏垂下睫毛,眼里毫无笑意,低声笑道: “皇上严重了,妾和茉雅奇是因为有您这才算是一家人的,自然是以您为重的,怎么可能撇下您呢。” 康熙还是觉得吃味儿,略带着自嘲道:“有时候看你和茉雅奇好的样子,朕都觉得自己多余了。” 钮祜禄氏噗嗤笑出了声,玉手在鼻子前轻扇了扇风,笑眼看向康熙,揶揄道: “皇上可闻见好大一股子醋味儿了,哎呀,这好端端的哪来的醋啊,皇上,你说是哪来的呀?” 康熙有些发窘,深觉自己刚才是中邪了,不然怎能说出似女人般争风吃醋的话来。 伸手抬起钮祜禄氏的下巴,双眸紧盯着她的眼,认真道: “是朕吃味儿了,嘎鲁玳,你可怪朕没陪着你们母子?” 钮祜禄氏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康熙,满是真诚: “说是一点儿不埋怨是假的,我和长宁争命的时候,多想您也能陪在我们身边,妾身那时想啊,都是皇上的儿子,我的长宁就如此不被待见,妾心疼他。” 康熙听得心里发酸,身为父亲,他知道自己太偏心了,又想到漏了给雅利奇和阿泰准备生辰礼,又是愧疚万分。 “是朕的不是,委屈你们母子了,还有茉雅奇他们,朕忙糊涂了,竟是忘了给他们过生辰,赵昌这该死的奴才,也不知道提醒一下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