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上的江艳艳越向前走越感到不对劲,她怎么会在这来着?她先前在哪里来着?
不对,现在不是应该是冬天吗?为何却如此温暖一点凉意都没有?
她看到他们骑马加入了一个队伍,这个队伍的人头戴面具,载歌载舞,她们经过了佛都崇圣寺,神都庆洞本主庙,江洱河神桐,最终停在了凤阳邑的三灵庙前
耳畔的唢呐声、敲锣打鼓声,还有独带魔力的洞经音乐,萦绕混合在了一起,像化为了实体一般让江艳艳感到头晕目眩,上下颠倒,她只觉像是磕了药一般在马车上跟着音符上下摇曳却不自知,
像是充了气体的气球一般大幅度的向前俯身,然后以不似人类的扭曲角度向后仰去,姿势诡异到像要将自己的脊背折断
她觉得有个声音有如神抵在她的耳畔低语,丝丝诡异却不感到畏惧,细碎好听的声音听不清在说什么,但却有如开了灵识般冲击着她的天灵盖
她感觉她眼前的色谱在改变,来回切换中她看到人群中两个熟悉的脸孔,
她们穿着祭祀的服装,此时摘下了面具,眼神同江艳艳身后此时的少年一样,呆滞木纳,毫无表情
江艳艳在看到她们的一瞬间情绪激动,不顾一切的跳下了马,就往两人的中间冲撞而去,接着两只手,一手一个把她们死死的抱在了怀里
她泣不成声的道:“爸,妈,我好想你们呀,这些年你们究竟去哪了啊,哪了啊”
江艳艳声泪俱下,可面前的两人依旧是没有表情
江艳艳脑海中思绪一闪,绝望的放开她们,无措道:“不对,你们在8年前就已经死了啊,那这是哪里,是我在做梦吗?”
这时她耳畔传来她爹的温柔的声音“艳艳,你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江艳艳不可思议的回望他爹,却发现他爹的嘴压根就没有打开过
母亲的声音像贴着耳朵讲的传来道“艳艳,我们尽力以这种不吓到你的方式出现在你的眼前”!
江艳艳汗毛直立,看向左边却空无一人,
而面前站立的母亲依旧面如死色,嘴唇紧闭
父亲道:“快没有时间了,艳艳你抓紧时间和现世道个别吧!”
眼前的场景像墨水般瞬间散去~
转而她睁开了双眼看到了自家的白族民居墙外围满了人群
江艳艳发现她比一旁的男子还要高,低头发现自己身穿麻布蓝的工地装,张开了双手,发现是一双粗糙、硕大男子的手
她来不及震惊,因为此时她的头绪已经恢复了清明,她记得一切的来龙去脉,
她焦躁的拔开了前方熙熙攘攘,指指点点的人群,
入目的是自己刚被翻过来的尸首
震惊、恐惧、惊悚已经没有语言能够形容江艳艳此时的感受,
她猛然注意到了人群后方一个猥琐身影的面孔,他的脸!和昨日那张偷窥脸一模一样!原来他不是父母‘那边’的人,而是现实世界里的人!
江艳艳的脑中闪过了以那人为第一视角的记忆,从她回来的第一天,他就注意到了她,他看着她自己一个人搬进了经年没人居住的居所,
他是一个偷窥狂、变态
第一夜,他守在她一楼的窗子前,注视了她一整夜,
第二夜,她发现她搬到了2楼的房间,
他也有犹豫过,可是8年了!已经8年了!
他从她回来那天就认出了她,那个当年的小女孩,他父母惨死的记忆还历历在目,
灯泡突然摇曳了起来,接着“啪”的一下熄灭了,她惊醒过来,看到了他,并发出了一声“惊叫”
他没有想到她会醒来,慌乱中从木梯上摔落了下去,因为背部着地,又有雪的缓冲,他并无大碍
他只是惊慌,他已经被发现了,她会不会报警,他会不会被抓进去,短暂的人性纠结拉扯中,他重新爬了上去……
江艳艳从偷窥狂的记忆中复苏回来,重新回到了那壮硕男子的身躯
她眼中噙着泪,气得浑身直哆嗦,大迈步的就朝那个偷窥狂奔去
那人好像注意到了他的反常,转身就想要逃离,被江艳艳一手抓住了他的背领,大力的揪踹在地,
江艳艳双拳攥握,滔天的恨意大吼一声“就是他杀的人”
同时一拳挥了过去,却被截停在了半空中,江艳艳的灵魂被一股力给硬挤了出来
那挥出的拳也被这股力改变了一个方向而扑了一个空,徒留那壮硕男子一脸懵逼的在原地一个踉跄,自己给自己拌了一下
那变态见男子收了手,连忙连滚带爬的跑走,却被那男子的工友们听闻那话蜂拥而至给制服了在地
耳畔再次穿来母亲温柔的声音:“你不可改变世人的命运,更不能变更旁人的因果”
一瞬光影之中,江艳艳又再次回到了三灵庙前,她早已哭得泪流满面,
她喃喃道“我不知道,灵魂却也,可以哭成如此啊……”
那头巾少年在三灵庙前边左右踱步边道:
“是啊,你这不就是灵魂在哭吗,我见过很多灵魂,基本上都是哭着过来这个世界的,无外乎不是为了亲情,友情,爱情,事业功名利禄,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生老病死,就是这样,不过这种情绪也只有刚死那会会有,慢慢就不会再有啦”
江艳艳望着那头巾少年道“你真是我太爷爷吗”
“没错”他悠然爽朗的笑道
“为什么太爷爷你先前像死人一般,嘴也不会动,现在却如此这般生动呢?”
“那是因为先前你有俗世未了,死气不足,可以理解为只踏进了黄泉一半,没有完全进入到我们的世界,当然看不到我们现在的形态啦”
“俗世未了?”
“就是你的死因吧,不明不白的鬼魂是没有办法完全踏入黄泉的”
“所以你意思我现在死绝了”
“没错”
“那我爸妈呢”
“她们灵气不足没有办法在这里的”
顿了一下头巾少年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