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不逊于那些尽会惹祸的家伙消失了七年忽然又出现的那天晚上。
破旧了好些年的公会今夜也同样灯火通明,整座玛格诺利亚镇似乎都听到了那座公会中传出的欢声笑语。但就事实而言,那座只剩下少许成员的昔日公会,已无法再有过去的热闹了。
然而,妖精的尾巴中,没有任何一人对这一事实有些微伤感,他们忙着沉浸在又一个急于填补七年空白的盛宴上——即使桌上的大餐依然不过是无数色拉点心与廉价啤酒,加上平分下来恰好每人一盘的肉食,不过是如此寒碜的宴会。
哪怕是被纳兹夺走了属于自己的唯一一盘烤肠,露西也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据理力争,而是晃摆着手中已没有果汁的玻璃杯,似是微笑、似是困惑地望着酒场中央被众人围拢的那一桌。
兴许是受到气氛的感染,她的脸上化开了粉红色,若不是好几次被问及喝的是什么,或许大家都会以为她醉了吧。
不过此时谁都没有追问她任何事,因为光是关注围拢着几乎所有同伴的那一大桌,就已耗费掉太多精力——看着那些兴奋的少年们不停给今天的主角倒酒的滑稽模样,又怎么还有转移注意力的闲情呢?
露西含着空杯的边缘脑袋空空,但在目光触及爱好私闯民宅的樱花色脑袋时,还是因想起了午间的事而不由地咬了下杯壁——好硬。
她苦涩地咧了下嘴,正想着暂时抛弃纠结的回忆,耳边却不如所愿地传来烦恼的根源——
“拉克萨斯!我们来战吧!”
听到樱色脑袋主人发出挑战,她的背脊瞬间挺直,立即注意到自己的不自然,她随即取了杯桌上的饮料猛喝数口,借此掩饰了自己的紧张。
视线直直黏在主桌之间,原本只能依稀在间隙中看到的樱发随着主人蹦到了桌上,让她们这些远观之人也一目了然。
露西可以感觉到身边的同伴们早已停下谈话,也和自己一样竖起了耳朵。
最先回应挑战的,是那里的围观群众——
“纳兹,你这家伙又在说这种事了——”
“我才不像你们这群大叔那样怕他咧!我现在就要比试!”
说话间,纳兹从好搭档哈比的脑袋上端来一大盘食物,可以听到蓝猫不愉快的“好重啊”的抱怨。发现那大盘食物是大家每人所得的两倍多,埋怨声顿时此起彼伏。
“哇,你哪儿来那么多烤肠?!米拉酱,这不对吧?!”
“这种笨蛋让他吃烤炉的火啦,米拉小姐——”
“太浪费食物啦,这可是好不容易才买到的高级烤肠哎!”
另一个常年私闯民宅同罪的脱衣男的声音也从人群中冒了出来:
“想也知道这笨蛋一定是抢了谁的吃的吧?真没素质啊= =”
“你这个没穿衣服的变态有什么资格说= =#?!嘿,也抢走你的!”
“你到底是抢烤肠还是短裤啊混蛋——”
发现视野内出现了不雅物体,露西与同桌的女子们很有自制力地别过了脑袋——再稍稍瞥去一眼。
“啊~格雷大人的裸~噗~~”有人很没自制力地应声倒地。
一手烤肠,一手短裤的少年得意地甩着胜利“旗帜”,咧嘴一笑:“切,你先闪开!等我解决了拉克萨斯再轮到你!”
一不小心甩飞了短裤,就算不用他说,那位变态也迅速闪人去捡短裤了。
嬉笑闹腾间,稳重的声音仿佛会长的压迫感那般,让全场迅速安静了下来——
“哦,纳兹,你说要解决我?”
终于,被挑战的那一方,今天这场宴会的主角,总算是开口了。
“哦哦!噢噢噢噢!”
即使淹没在群魔乱舞的人群中看不见那道声音的主人,露西的小心脏也还是随着起哄声的音量一起急躁起来。
扑通,扑通扑通。
她偷瞄向左右侧同席的少女们,发现温蒂也好、蕾比也罢,都已被主角所在的地方吸引而去,之前还在与整场仅剩的一块草莓蛋糕深情对视的艾露莎也不知何时瞬移到了主桌周围,当然蛋糕碟还牢牢粘在指尖。
看来并没有人发现她的不对劲——这让她稍稍缓了口气。但随后从众人瞩目的空间传来的大嗓门,又让她的小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你说过放马过来的,是这样吧,拉克萨斯!”
就像是故意要加重这句话,那个总是很胡来的家伙,用了颇为慎重的肯定语气。
这似乎很有效,至少对方的答复不再是往日的嗤之以鼻——
“……要怎么做?”
“这个!”
纳兹豪迈地高举起手中的烤肠——满盘的边缘滑落下一根,他迅速偷吃下肚。
“……啊?”不耐烦的声音就算只有一个单音节,也还是如此清晰。
“唔,比——吃烤肠!我一定比你吃得快!”
——你是白痴吗?!
“……你是白痴啊?”
这下,不仅是与露西内心的吐槽同步的那位当事人,就连围观群众与在外围的女生们,现在也全白了那个大嗓门吃货一眼。
——切,就这点出息!浪费群众感情!
不过跳得比谁都高的纳兹并不介意周围泛滥的白眼,只是不死心地继续追击:“你不敢比啊?”——激将法大概是这家伙最常用的战术了,当然,他自己中招的几率也是百分百童叟无欺。
“……别耍白痴了。”被激将的那位,想当然不会降低智商去上钩。
但显然“白痴”并不服气,也不知脑神经怎么长地,就唐突地转了向朝着露西这边大吼起来:“露西——你这盘烤肠我就全——”
“比!”
还没等他吼完,一道仿佛雷声的呼喊就压制上来。
纳兹正要仰天大笑,却被一只手迅速揪下了桌,接着发出的声音,是同样淹没在人群里的会长:
“哟西!大家把烤肠都集中过来!”
“什么?!我们也要?!”
“呜呜我的烤肠……”
“我还没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