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离这个人吧,玉琴也记不清跟她认识多少年了。
此人,甚怪!
又懒又不爱动脑筋,打仗全靠拳头硬。脑子不知道天天想什么,想一出是一出,但敢想敢干。
杀全州城城主绝对是赶去顺城的路上临时起意的,就顺路去全州把半夜去逛花楼的城主给砍了,免得日后跋山涉水过来杀,她懒,觉得费劲。
说她不爱动脑筋,其实记仇比谁都记得清。
她也很聪明,想法一出,计划全无的情况下都能把想办的事办了。
既牢靠,又不牢靠。
脾气有时好有时不好,别看天天叫五皇子狗蛋长狗蛋短,一副只在乎五皇子钱兜子的财迷样,其实,她最护短。
算计过五皇子的,骂过长生短命鬼的,不管时间长短,都没落着好果子。
“我吃饱了……想保护我就去保护那个人,想报答我就去帮忙看着小家伙。总之,别跟着我,我要做的事太危险,玉琴,你跟狗蛋小家伙在我心里的分量都一样重要,如今你们三个有两个有能耐的让我日夜烦心思,所以你好好的,别让我担心。”
天蒙蒙亮,眼前只有越来越小的一抹黑色身影,耳边只余越来越轻的马踏声。
玉琴对着越走越远的流离,轻声道了句,“一定要平安。”
顺城!
严冬将至,才到夏天的尾巴就已经飘起了大雪。
将士们在营地里训练,地上铺了薄薄一层雪,一踩一个印。
雪地里,一头蓝发的少年默默在营地里走来走去,一双眼睛一只宝蓝色,一只血红色。正懒懒散散的扫视在场的每一位将士。
名义上是监督训练,不如说是偷懒躲闲。
议事的书房里,商讨对策的重量级人物一一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有几个是与蓝发少年一样的发色,不同的是他们的双眼都是宝蓝色的。
他们看见雪地里的异瞳少年,一扫方才的愁容,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仿佛在说,怕什么,反正还有个不如我的人垫在这呢。
那个昔日的不败战神,也会归顺北萧。那个冷酷无情,手段雷霆的战神,如今也学会躲懒偷闲,苟在北萧的地盘。
曾经的对手,不战自亡。
第五惊月好似察觉身后的视线,转身摇摇与阶梯上的人对上视线。
一身玄衣站在雪白的天地里,那张优秀到人人见之自惭形秽的脸,那个笑容和煦如三冬暖的少年,几乎是难以捕捉的一个瞬间,他的神情冰冷的犹如地上的雪。
“第五将军,大早上就勤奋刻苦的练兵呢。”
说话的人,一头蓝发。
第五惊月笑呵呵的回答,“是该勤奋勤奋了,这不又要打仗了。”
听见第五惊月不带脑子的回答,台阶上的人总算满意的笑了。
人一旦松散舒服惯了,曾经长得再茁壮,也会被养得怠懒,变成一棵废了的大树。
“第五将军辛苦,你先忙。”
第五惊月继续“操练”将士,躲在蓝发下的双耳竖的老高,正窥探他们的话。
“定北将军何时能到,这丈说不定哪日就打起来了。我背叛了雪国皇帝,若是这场仗输了,唉。”
当初为了小命选择归顺萧国,如今回雪国只有一条死路,他们是真心不希望这场仗输了。
穿灰衣围狐领的黑发男人走在居中,神情高傲,“输了,你们就会被雪国皇帝带回去大卸八块,拿去祭奠战死的同袍。”
蓝发男人,“所以万万不能输。”
灰衣男人,“这场仗能不能赢得看你们,顺城以前是你们的地,一个环境恶劣的极寒之地,易攻难守。我大潇打了多少年才把这块地打下来,有什么好法子你们还不献上。。”
蓝发男人回头看了一眼雪地里的第五惊月,他们和司徒小将军讲了无数遍了。曾经不可撼动的典城,是因为有第五惊月。
而这位司徒小将军,就是不信。他觉得,光靠一个人就能守住这座城,简直青天白日活见鬼。
属于第五惊月的传说,他觉得是他人过于夸大的吹嘘,神话了第五惊月。
“算了算了,不要跟我说是第五惊月有本事了。雪国的第五将军曾经再厉害又如何,还不是被我们养成了一个窝囊废。我们大潇有定北将军,一样可以守住顺城,打赢这场仗。而雪国,有谁?”
提到定北将军,司徒流光一脸骄傲。
他停下步子,回身看向雪地里蓝发少年,他高声朝他喊道,“第五将军,不要总是忙着练兵,帮我去山脚下的酒铺打点酒,晚上我想和几位将军喝点酒。”
羞辱,毫不掩饰的羞辱。
让曾经的战神给他跑腿买酒。
“好,马上就去。”
人群中,所剩无几的雪国战士鄙夷的瞪着第五惊月,眼里还有浓浓的失望。
雪很快积了厚厚一层,没过脚面。
又过了七日,雪已经下到了小腿处。
司徒小将军今夜又要喝酒。
流离进了顺城地界,群山连绵,风雪凛冽。
吃了不熟悉地形的亏,她的马儿踏空崴了脚。
走不了了。
她也被摔进了冰川里,两个字,狼狈,三个字,很狼狈。
她找了个山洞生火,换了件可在雪地隐藏自己的白色御寒衣服,然后卸了发冠烤头发。
一连数日都在赶路,如今一停下来。在极寒之地生出的火竟意外的暖的让人舒服,流离很快就疲惫的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轰隆隆的声音,山体在震颤,睡梦中的流离一个惊醒。
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前有马儿失蹄,后有雪崩索命。
顺城是个克她的地方。
她还没去会会传说中的大将军,绝不能半路丢了小命。
传出去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流离来不及整理头发,睁眼就往山洞外面跑。
迎面相撞一个人影将她反扑进了山洞里,她顾不上瞧瞧是哪位好哥们这么凑巧,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