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她才看向纪江守低声说:“要看哥哥的想法。”
“我在家里挺好的。”黎朝又一次拒绝了纪江守,声音冷淡又疏离。
有祁砚这个外人在,纪江守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皱皱眉。
大概也是没话说了,他站起来看了房子一圈,说:“这房子你们两个住太冷清,我给你再安排几个人过来照顾起居。别总是请一些我不放心的人。”
继承了纪廿的习惯,这个别墅除了做饭的阿姨外,打扫卫生和整理花园的都是从家政市场请的专业人员。
每次请的人都不一样。
裴摘星突然觉得纪江守也不是那么神通广大,连黎朝不住家里都不知道。
纪江守仿佛只是过来说两句话,这家里他一向不愿意久待。
汽车的声音渐行渐远,站了半天的祁砚过去瘫倒在沙发上:“黎朝,你可真是个狗啊。我说你怎么会松口让我来你家,感情是来当挡箭牌的?”
黎朝也不掩饰:“知道就好。”
阿姨从厨房走出来,见纪江守不在有些惊讶:“纪老先生走了?”
“嗯。”黎朝应了一声。
阿姨的目光有些担心,她在这个家也已经快二十年,知道的事情也不少。
阿姨叹了口气:“纪老先生就是年纪大了有点糊涂,你——”
黎朝说:“今天祁砚也在家吃饭,阿姨你做点他爱吃的。”
朱蓉知道这是黎朝不想谈话的表情,叹了口气又笑:“好,祁砚想吃点什么?”
祁砚从沙发上翻身而起:“现在有什么好吃的吗?我有点饿。”
“厨房里有点我做的点心。”
祁砚推着朱蓉往厨房走,低声跟朱蓉说:“黎朝就那死脾气,你别管他。”
“哎,唉。”朱蓉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菲奥娜在一旁罚站罚得要睡着,裴摘星过去拍拍它,招呼它跟自己上楼去玩。
后知后觉的委屈,菲奥娜跑向黎朝要安慰。
裴摘星的手停在半空,空抓了一下,又停下。
裴摘星看了眼蹲下来给菲奥娜摸耳朵的黎朝,觉得黎朝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哥哥,我上楼写作业了。”裴摘星习惯性打招呼。
说完便上了楼。
明天黎朝也不在家,裴摘星本来应该找机会多跟他相处。
可是不知怎么,她又不敢靠近了。
裴摘星回了房间,作业丢在书桌上。
趴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裴摘星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根属于自己的羽毛。
不知道是不是换季加上真的快成年了,最近羽毛掉的很多。
羽翼依然很丰满,但是每天起床总是会在床上找到一些羽毛。
裴摘星的房间都是自己打扫,收着收着便收满了一抽屉的黑羽。
裴摘星在抽屉里摸了摸,从里面摸出来了一只打火机。
是自己偷偷买的,塑料的打火机两块钱一个,廉价的水红色。
火焰蹿起来的时候倒是很漂亮。
裴摘星看着颤抖的火焰,把自己的羽毛放了上去。
空气中一股烧焦的味道,蓬松的羽毛很快被烧褪去。
裴摘星感觉自己的灵魂好像也在被炙烤。
火焰突然到裴摘星的指尖,裴摘星的手颤抖了一下没有松开,指尖立马是一片通红。
不知道为什么,每每这种时候,裴摘星总有一种解脱感。
像是从疼痛里证明什么。
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裴摘星的眼睫颤抖了一下,打火机从手里脱手,啪的一下摔在地上。
菲奥娜以为是什么好东西,立马扑上来叼起了打火机。
转身交给已经走近的黎朝。
裴摘星推上抽屉,用习题册把桌子上羽毛的灰烬盖了一下。
手指悄悄拢起,从椅子上站起来。
黎朝的目光垂在手里菲奥娜交给他的打火机上。
手指一按,火焰便点燃。
那火焰在裴摘星手里是地狱燃出来的业火。
在黎朝的手上,像是大天使降下的清理人间的圣火。
裴摘星希望那火焰燃烧到自己身上,烧掉自己的血液和骨骼,留下一片干净的灰烬。
在裴摘星愣神之际,被火焰烫红的手已经被拿了起来。
黎朝在裴摘星的手指上捏了捏,像是要把那一抹红变得更红。
疼痛感从指尖传递到心脏。
“去书房面壁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