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驴非驴，似狼非狼，似熊非熊，这妖看着像驴身狼首熊爪的拼凑出来的怪物，和之前孙二说得基本对上。
“走。”羽涅眼睛一亮，纵身跃起直接跟上。
追着一路到达峡谷终端，竟然是陡崖。
那妖沿着崖壁爬下去，羽涅顿步倾身弯腰似乎要去看。
身后，穆择露出阴毒的狂笑，伸出手对着她颈部，狠狠抓去。
——
羽涅侧挪一步，长剑出鞘，带着冰冷的寒光，直直劈向那妖怪。
幻术被勘破，“穆择”也无法在维持幻化样貌，露出原型来。
那是一只灰黑色的鸟妖，两翼流畅，喙坚而利，颈部羽翼和爪子黑亮，以羽涅的审美来看长得还不错。
可惜身上萦绕的浓重怨气和张开的狰狞大口露出夹着血肉的牙齿让它显得面目狰狞。
半边翅膀被斩断只留根部接连，剑收回，划了道长长血痕留在地面。
羽毛随着躲避的动作纷纷扬扬落下，鸟妖惊且怒，吼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你伪装得很像吗？”羽涅嘲讽同时不忘用剑刺入它另一边翅膀。
“改变自身的样貌，也可以按照我意识中觉得会得到的回应做出反应避免露馅，这不是变形而是幻术。”羽涅推测道，“应该也能让我忽视部分不合理的地方，但也不能做太不符合认知的行为。一旦我意识到不对幻术就会破掉，这是你的天赋技能？”
鸟妖嘶鸣一声不答，羽涅又斩落下它一只爪子。
在比赛的幻境里再遇上一只有幻术的妖，羽涅觉得自己不至于这么倒霉，那就是大家应该都是这样的流程。
“真心的，你的出现就有点奇怪。穆择不会担心我解决不了麻烦，也不会在可以自己解决问题时找我，那就只能是单纯想和我在一起，但在不清楚比赛机制的时候显得有点冲动。”羽涅漫不经心道，“考虑也不是没有可能，而且我从村民得到的消息也没有幻术这方面的内容，所以我开始也没有怀疑，只是留个心眼。”
剑从胸口穿过，带出大片鲜红血液流淌在黑羽上。
“像吃饭的时候亲自检查防止被下毒，直接出发避免过夜被下黑手，时刻注意周围保持距离观察你举动。后来你的一些行为确实有些奇怪，但不到能让我确定的程度。”羽涅继续说道。
这只鸟战斗力真不怎么样，孙二之前说普通壮年男子也可以打伤倒不是假话。
“主要也是感觉上不对。”羽涅心道幻术变出来的没有穆择十分之一可爱，“所以后来，我观察下你对蝴蝶的态度。穆择不会犯这种没有防备的低级错误的，除非，是想让我松懈丧命的妖。”
“何况中招后表演出的中毒，更证实了我的猜测，哦，他真人血统其实对大部分毒免疫。”羽涅补充。
她是故意在蝴蝶靠近的时候喊它说话吸引注意力的，鸟妖感觉自己要气得头上冒烟。
“不可能，你知道是假的，幻术怎么还可以保持存在。”鸟妖扑腾了一下，道。
羽涅把剑插回它身上，用灵力压住，牢牢摁在地上。
神识越强幻术作用就越小，羽涅的神识强度超过一般金丹，却没觉得这个幻术有什么不对劲，只能从行为目的和逻辑上推断，也不知道是妖族特殊天赋作用还是比赛设定如此。
“这很难吗，你的幻术说白就是欺骗感官，是根据我的想法发展的，受我的心念影响。”羽涅道，“既然只要我心中不认定，幻术就不会破。那我只要欺骗自己，这些只是可能是假的，还要再试探一下不就好了吗？”
鸟妖被她的话和淡漠的表情气得想吐血，不过身上流得血够多了，还是先省省吧。
“我也不想你顶着那张脸，不过那时在花海里——万一你跑了怎么办。”
“我也不确定峡谷里面的情况，时机不成熟。”羽涅掀眸，“还是现在好，差不多探索清楚了。”
“能抓个现行，周围还安全。”
血顺着剑尖和残缺羽翼，滴落在地面。
“你不担心那个崖下的妖怪吗？”鸟妖喘息着，眼睛死死盯向她。
“我猜那个黑影是你为了创造对我动手的机会用幻术创造出的，毕竟之前一直没找到适合对我动手的时机，不如把寻找的目标扔出来试试。其实根本不存在。”羽涅拔出剑，甩干净上面的几滴血，“说一下村子的人跟你什么关系，有什么交易吧。”
之前村民给的消息听上去很合理，逻辑和时间都可以闭环，在幻术破后却全是破绽，孙二和村长的话明显的误导倾向。
“你觉得我会说吗？”鸟妖冷笑，趴在地上摆烂，“反正我也不过就是一死。”
“如果你愿意告诉我的话，也不是不可以饶你一命。”羽涅把剑归鞘，淡声道。
沾过血肉离不开的妖，害了那么多人命，外面的白骨里甚至还有不少被生吸灵力而尽的修士和几岁大的孩子，身上怨气这么浓，生不如死才该是归宿。
不过这只是一个初赛的试炼。
“真的，”鸟妖狐疑，“不是骗我，也不是考虑放我？”
有点小聪明，羽涅抬头打量它一眼。
“我不骗人。”她道，叹口气，“不过可惜你是妖。”
看它真的吐出血，羽涅“体贴”道：“这样吧，你不说的话呢我也懒得找他们麻烦，等解决掉你就回去，让他们继续在这里过好日子。”
“大家都是人，他们也没成功坑到我，无冤无仇的，就放他们一次好了。大家生活都不容易，他们一定有自己的难处。”羽涅想这时候如果能有加圣光特效的法术就更不错。
“凭什么。”鸟妖面孔狰狞，呲牙咧嘴，狠狠地怒视羽涅。
它知道这个该死的修士应当是故意这么说的，可一想到自己死了，那些人却有可能什么都不用付出，就觉得格外不爽。
鸟妖恨恨嘶鸣道：“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