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定了,我就跟你做这个买卖!”
他语气坚定地像是要投军报国似的。
苏浅也不跟他拐弯抹角,于是问道,“你需要什么?”
“我想得到一个能帮人看相的本事!”
\"你不会?\"苏浅冷不丁发问。
这句话打得江湖术士措手不及,一般的道士不都有两下子?
可他就是个例外,靠招摇撞骗在民间讨生活。
他随即吹胡子瞪眼回道,“不会!”
“你可知,替人面相顾名思义是替人提前看破天机,俗语说天机不可泄露,你这样做,分明是破坏了天道规则,给人改命。”
“我管得了那些?你就告诉我,能做还是不能做!”
不是没有好言相劝,既然软硬不吃,苏浅正好能秉公办理,于是她道,“自然能做。可像我说的,天机不可泄露,你看破天机,只能拿自己的天机来抵换。”
“什么意思?”道士愣住片刻。
“简单而言,就是拿你的命去抵别人的命。”
“拿...拿命?”道士吓得身子瞬间软了下去,连语气都是不可置信,小黑蛇见状,心道果然是见了棺材才掉眼泪。
“没错。”
道士战战兢兢坐在原地低头思虑半晌,他也不知是想到哪儿去了,继而抬头磕磕巴巴地问,“拿,拿多少年的命来换。”
“十年。”
“才十年?”他一蹦三尺高,原以为是拿一辈子命来抵,没想到才十年,于是当即拍下案板,“换!”
“你确定?”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于是,在一番交流过后,双方愉快地签订了合约;而当道士收起合约打算离开时,余光不经意扫到了小黑蛇。
突然,他像是见了鬼似的,伸手颤颤巍巍指着它道,“你,你,你.....”
你了半天没你出来,最后落荒而逃。
“他怎么了?”苏浅从后面挑帘出来,好奇问道。
小黑蛇嗤之以鼻,翻了个白眼,“或许是见到鬼了吧。”
这句话讲完,苏浅颔首点了下,没再继续接下话茬,反而莫名其妙问了句,“今年是康熙四十七年了吧?”
“唔,没记错的话应当是。”小黑蛇不懂,她怎会突然问起这个,“怎么了?”
“如果我没猜错,这个道士过段时间可是出了名了!”
“你说他?”小黑蛇一惊一乍。
可惜苏浅也不敢保证,只是这个道士出现的时间太过巧合,“我是说没猜错的情况下。”
“是谁?”小黑蛇打破砂锅问到底,
“一个在皇子之间十分出名的人物。”
撂下一句令人浮想联翩的话,苏浅走到门口,把门闩上,经过这个江湖术士一折腾,蜡烛也燃烧过半,不会有人再来了。
可小黑蛇还没有完,它思忖了有一会儿,像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发问,“平心而论,先是之前你和胤禛交恶,再加上前几天编造谎言欺骗那个李侧福晋,接着是方才可能会跟皇子有关联的江湖道士,你是不是和皇家牵扯过密了?”
“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常在河边走,不可能不湿鞋!”
“你要是真惹上了不该惹的人,我可没办法帮你!”
小黑蛇一口气吐出这么多话,也是难得;不过听它说的这些,苏浅专门捡着自己喜欢听的话听,而后不紧不慢回问道,“你在关心我?”
小黑蛇随即冷笑,“少自作多情,我是怕你被人通缉,没人帮主人做事。”
兴许是把话说的太冷酷无情,二人少说相处了也有半年光景,小黑蛇还是如此的不近人情,要说不失望是假,又或许苏浅不该把人的情感代入到它的身上。
她为什么会指望一个冷血动物有感情?
然而归根结底,苏浅在小黑蛇解释之后,兴致荡然回落的事实是真。
压下心底那不切实际的一丝失意,她单手敲击桌面,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都伴随一声冷笑,“你是不是又想尝尝雄黄酒的滋味了?”
尤记得苏浅曾警告过自己,说话要放尊敬一些。
那股痛不欲生的感觉仍然近在眼前,小黑蛇可不想经历第二遭!
震慑于眼前的威胁,连带着对苏浅仅有的那么一点点身为朋友的关切,它仍然硬着头皮开口,当然,语气包括声量都放低了不少,“我自然也有关心你。”
“万一真有人要置你于死地,我又没有通天的本领搭救你,虽说你我都死不了,可眼下的买卖便做不成了,谁替主人办事?”
听着小黑蛇的话,苏浅若有所指盯着它笑问,“你对你主人倒是忠诚。”
而小黑蛇听后即可纠正,“是你,和我的主人!不光是我自己的。”
一提起这茬儿,它就严肃地无以复加,开始苏浅还会反驳,现在,她也只能无奈地认同,连道三声,“是是是,我和你的主人!”
好在小黑蛇还没被带跑,它再次开口警醒苏浅,“以后,务必离皇家的人远一些。”
可惜事不言三,它提醒的多了,反而引起苏浅的好奇,她抱胸反问,连神情也凝重了不少,“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怕苏浅问的太多,小黑蛇看似言简意赅否决了对面人后,自顾自爬下了木桌,徒留苏浅在原地盯着它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