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泪水,将红花别在了她的乌发上。
“长离,生辰快乐。”
“这是什么?”长离一怔,抬眼望向眼前的少年。
“红花楹。”少徽轻声道,“也叫凤凰花。”
“谢谢你。”长离回过神小声道。
长离抬不起手,但是她很想看看头上的花,于是低声道:“我想看看它。”
少徽点头,伸手将别在她头上的花取了下来,珍重地放在她的掌心。
一蓬一蓬的花聚在一起,花正盛开,红艳艳得恍若能灼伤人的眼睛。
长离却很喜欢,爱不释手地握着它。
“我还以为,再也没有人会给我过生辰了。”长离有些伤心。
少徽摇摇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怎么会呢?你看,我这不就再给你过生辰么?”
长离自梁溪镇出来后,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她笑得很克制,眼睛只是微弯,像月牙一样。
“少徽!”屋外传来荀珩的声音。
“我先出去一下,你在这好好躺着,不要乱动。”少徽应了一声,转头嘱咐道。
长离点头后他才推门出屋。
“那小姑娘的药好了,你给她端进去。”荀珩见他出来,递给他一碗棕黑的药汤,飘着一股苦味。
“这么苦怎么喝啊,你就不能加点甜的?”少徽一闻味道,整个脸皱成一团。
“你不能吃苦,就觉得别人也不能了?”荀珩挖苦道。
“她吃不下苦药。”少徽摇摇头。
“知道得这么清楚,这小姑娘是你谁呀?”荀珩有些诧异。
“故人之女。”少徽接过药,连忙道,“你赶紧给我搞点蜜饯什么的,不然她肯定喝不下。”
“行行行。”荀珩起身从药柜里打开一个小盒,从中取出一个糖丸。
“这还是给刚来修行的孩童吃的,我看给你那小姑娘吃正好。”
“那我先进去了。”少徽弯了下唇,拿着糖丸和药碗进了里屋。
长离原本还安生地躺在床上,闻到药汤的苦味时一下子打了个激灵。
她最讨厌喝药了……
她的思绪瞬间有些发散,想起了在梁溪镇的时候。
她身体从小就不太好,每逢季节更替都会高热,一次就要接连烧好几天。椿娘每次都急得不行,一到那个时候就去回春堂抓药,结果那里的大夫开的药里面含黄连,苦得能要人命。
她每次都喝不下去,很多时候都是趁着椿娘不在偷偷倒掉,高烧就一直退不了。这么想想,其实她还挺任性的。
直到后来椿娘可能发现了这件事情,于是她便会趁她睡觉的时候,在她桌子上放一小盒蜜饯,她就着蜜饯喝药才能熬过一年又一年的高热。
“喏。”
少徽将糖丸递到她的嘴边:“这个是甜的,压一压就不苦了。”
长离有些怔愣,她就着少徽的手大口大口地咽下了药汤,接着吞下了糖丸。
苦涩还没有在她的口中弥漫开来,就已经被糖丸的甜腻压制得死死的,口腔中只剩下了漫无边际的甜,不见一丝苦。
“你……”
疑惑太多,长离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少徽的一举一动,都不像是与她第一次见面。
“我也不喜欢喝苦汤汁,所以我猜你应该也不喜欢,就擅自做主让荀珩拿了糖丸。”少徽摸摸耳垂,犹豫道。
“嗯,我确实不喜欢。”长离笑了一下。
不多久药汤中的灵草开始发挥作用,她原本筋脉俱断的四肢不知从何时开始有了知觉,只是觉得浑身仿佛浴在火中,辣辣得疼。
她皱着眉,豆大的汗珠从额边掉落,牙咬得紧紧的,一声不吭。
断筋重接必然是疼痛难忍的,长离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因此她能够活动的手指紧紧攥着被褥,试图以此来缓解剧痛。
忽然间,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打开了她握得死紧的手掌,清凉之感从手心涌动,流遍全身,缓解了大部分的疼痛。
她睁开模模糊糊的眼睛,入目的是一双骨骼分明,白皙修长的手。
荀珩推门进来看情况时,看见的就是塌上坐着的少女与少年交握着手,一人闭目静息,一人神色温柔。
“你们继续?”他挑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