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说道:“使用灵力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身随心动,你心里如何想的,你的手上就会出现相应的术。”
她的手中出现了一汪水,水滴汇聚成一道水流,被她抛到了人群中,趁着他们无暇分心,水流缓慢地缠上了那些人的手,随后都夷花就从他们的手中消失了。
长离心念一动,指尖擦出一抹火星,随即火势烧大,一团火球跃在她的掌心上。
下一刻,她手中的火球就突向了离她最近的人,那人猛地被火一烫,手中拿着的几枝花散落一地,长离轻巧地接近他,捡起了地上的花。
“时间到。”
丘夫子一声令下,原本还在打斗中的弟子大部分都撤除了防御手段,也停下了攻击。
“咻——”长离一惊,她的侧方猛地传来一道响动,只见几株极其尖利的藤蔓向她对面的人身后冲去。
“小心!”她下意识地伸出手,一团火球砸向了弯弯绕绕的藤蔓。
灵力相撞之时火光冲天,火花碰撞中她窥见了一张平凡清秀的脸,此刻怔怔地看着她。
绚烂的火光中映出长离那张极其明艳的脸。
“你没事吧!”火焰散去,长离连忙小跑过去问道。
“无事。”
那少年黑发紫衣,身形纤弱,混迹在众人中毫不起眼,很容易就被人忽略。
他的脸上还愣愣的,好像被刚刚的那一幕吓傻了一般。
“都说了时间到了,你们怎么还乱用灵力啊!”前方传来丘夫子气恼的声音。
“那位兄弟,实在是对不住了。”远处传来一个尴尬的声音,“我刚开蒙,有些控制不好灵力,刚刚没收住,就不小心误伤你了。”
那少年也不说话,杵在那里仿佛是个木头桩子。
长离确认他无事后便转身,正准备走时突然从身后传来一个清冽的声音,和他平凡的长相极不相符。
“步月歌。”
“什么?”她诧异地回头问道。
“我叫步月歌。”那少年垂着眸,低着脑袋,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他的声音轻得仿佛下一秒就散了。
长离打量了他许久后才恍然大悟地发现他和自己是一个阵营的人。
真奇怪,为什么刚刚她的印象里就没有这个人呢?
步月歌站着的地方周围空空荡荡,宽大的衣袍加上他苍白的脸,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一样。
他的手上一枝都夷花都没有。
长离无端觉得他有些可怜,她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十七八枝都夷花,从中挑了一枝最大的、也是开得最盛的,递到了步月歌的手里。
“给你啦,不客气。”
步月歌愕然地看着被塞到手里的花,说不出一句话。
长离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她觉得反正都是一组人,花在谁手里都无所谓。
只是步月歌这副凄凄惨惨的小可怜模样,让她有些心软。
“太可惜了就差一点。”与她同组的圆脸少女哀叹一声。
时间结束的时候长离所在组一共有五十二枝都夷花,只不过她们组虽然拿的不少,但是并不是最多的。
最多的组一共整整八十五枝都夷花。
京翊就在其中,她独占四十七枝都夷花。
“原来她这么厉害的吗?”长离有些恍惚地看着京翊。
早上丘夫子的课上的惊心动魄的,中间长离和舍友回寝舍休息了一下后,就开始了下午的课。只不过下午的《九州通识》课对大部分人来说就有些许无聊了。
明夷上课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昏昏欲睡,她的脑袋像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的,若不是旁边坐着一个身姿挺拔的京翊,恐怕她直接趴桌子上睡觉也不是没可能。
长离倒是听得很入神。
她从前对九州的了解只有吴州那一亩三分地,见过最厉害的人也莫过于追杀她的沈扶疏,因此当岑夫子上通识课的时候她一点没打瞌睡,反而聚精会神地翻阅着手中的书籍。
九州的政治体系可以说是相当复杂。
明夷出身的雍州地处西北,尊崇佛法,隐寺为实际掌权者;瀛州地处东南,人妖共存,不受任何管辖;而其他几州都以中州为尊,初尧帝为九州名义上的君主,只是除中州外,其他几州的修真世族权力也并不逊色。
而吴州最大的修真世族就是沈氏。
长离转头望后望去,沈曦此刻真被许多少男少女围在中间,她骄傲的样子好像一只小孔雀。
吴州沈氏族长之女……
沈扶疏的女儿。
长离又想到了那具凭空消失的尸体,她的手紧紧地攥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