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过三,杨休。” 纪渊正手握住百炼刀,抬起胳膊用云鹰袍擦去上面血迹。 “再有下一次,你也许就真的死了。” 他那双冷厉的眸光沉静如水,其中连半分波动都无。 好似刚才拔刀斩伤一位通脉高手,且对凉国公义子痛下杀手。 这一切行为,压根与自个儿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这不由地让杨休想到,义父常说的那句话: 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之人,可拜上将军! “只是耍一下子,何必那么认真呢。” 杨休咧嘴笑着,一脚踩在王武那截断指上,将其碾成烂肉。 “纪九郎,你的刀很快、很利,以后若有机会必然要好好见识!” 收起拳头的王武面皮一抽,恨不得刚才任由这个狼崽子被纪渊一刀枭首,省得赔上自己的一根手指。 “杨休,如你所愿,擂台上见。” 纪渊拄刀而立,一夫当关也似,淡淡说道: “咱们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杨休眨了眨眼,这一次是真的转身而去。 临走到巷口,他嘿嘿笑了两声,彷如老鸦聒噪: “我准备踏入服气一境了,稍后服用两枚太医局的养气大丹,应当能凝聚出一条气脉来……纪九郎,你可不要懈怠啊。” 纪渊面无表情,心如无风古井不生丝毫涟漪。 凉国公府的义子,磕几枚大丹自然是合情合理。 可想借此激怒于他,甚至达到扰乱心境,耽误练功进度的效果。 那只能说,杨休未免太过天真了。 “你笑我没有大丹,我笑你不懂外挂。” 纪渊嘴角勾起。 通过皇天道图映照命数之能,再加上自己的努力,什么大丹能比得了? 收刀回鞘,踏出巷子。 纪渊回头看了一眼,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等手头宽裕了,我要不要找个好点的宅子?” 他已经在这条胡同里遭受了两次伏击,虽然都没有成功,但总感觉风水不是很好的样子。 “纪兄!纪兄!” 未等纪渊想好哪个坊的地段好价格便宜,略显熟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他转身一看,头戴银丝抹额,一身精美华服的洛与贞招了招手,身后跟着个水灵婢女。 这位家里开钱庄,除了银子一无所有的阔气少爷兴冲冲凑了过来,拍手笑道: “我适才瞧见杨休和他的随从落荒而逃,想必是被纪兄你狠狠教训了一顿!” 斜睨了一眼洛与贞,纪渊平静道: “我差点栽在他们手上才对,凉国公府的家仆竟然是通脉二境武者,只能说豪门之家底蕴深厚。 真打起来,那人一只手就能掀翻我这个内炼层次。” 可洛与贞完全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一门心思吹捧道: “纪兄,我刚才看你站在闹市之间,隐然有种龙盘虎踞、藏而不露的高手气势……想必武功又有突破,是也不是?” 你是怎么能从一个错误的前提,得到正确结果的? 纪渊有些无话可说,只能点头道: “堪堪内炼大圆满,没什么值得炫耀的。” “纪兄你……什么?当真突破了?纪兄果然是天纵之才,不愧为太安坊讲武堂考生头名。” 洛与贞先是睁大眼睛感到意外,随后顺着杆子往上爬: “今日秋高气爽,咱们相遇也是缘分一场,不如一起喝个小酒,由我做东如何?” 纪渊抬头看了眼阴沉沉的天气,轻叹道: “洛公子有话不妨直说,我还想去琉璃厂再逛一逛。” 他之前吩咐一众缇骑,说自己喜好古物,让留心上了年头的小物件儿。 没几天就有人过来报信,声称收到了好东西。 “这么生分干嘛?你我也是同生死共患难过的好友,叫我三郎就好。 不过琉璃厂……那地方邪门啊,纪兄。 我上次撞了邪祟,好几天都没敢出门。 托家里人请了一块皇觉寺高僧开过光的玉面金佛,这才安心下来。” 洛与贞本来脸上带笑,可一提及琉璃厂,他就想起那天晚上的城隍庙街,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说罢,这位通宝钱庄三公子拎起脖子上的挂坠,一条红线系着精致小玉佛,刻得栩栩如生,有股子禅定气韵。 【四百点白色道蕴】 皇天道图微微抖动。 给出映照评价。 “确实是高僧的手笔,气象非凡。” 纪渊眸光一亮,差点想要出手抢夺。 考虑到洛与贞的身份,果断按下心思选择放弃。 人家是天京城最显赫的皇亲国戚,跟皇后娘娘都能搭上话。 惹不起啊。 “纪兄,琉璃厂最好少去,皇觉寺的高僧说那里阴气重,伤身子。” 洛与贞劝说道。 “没事,我一身正气,百邪不侵。” 纪渊嘴角上翘笑着说道。 “那好吧,既然纪兄有要事在身,我也不勉强。 只是我明日特地办了一场小丹会,请务必过来捧个场。” 洛与贞话锋一转,热情相邀。 “小丹会?洛三公子,景朝律法规定,禁止大丹流通,你可不能知法犯法。” 纪渊提醒道。 由太医局出产的大丹。 放在上一世,那就是枪支弹药这类军火,严禁在市面上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