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猛烈劲风拍打在脸上,刀子也似。 纪渊刚开始低伏在马背上,整个人彷如腾云驾雾,驭风而行。 他左右张望,只见官道两旁的树木良田飞快倒退,一闪即逝。 可见速度之迅猛! “好马儿!呼雷豹,跑得再快些!” 纪渊抖动缰绳,胯下的龙驹直似化为电光,猛地激射而出。 他不禁感慨,得亏自己内外大成,体魄坚固。 否则,哪里遭得住冷风割面的这份罪。 换成其他人,坐在呼雷豹的马背上,任其撒开四蹄肆意纵飞。 别说张口说话,怕是连口鼻都难以呼吸,当场就要被颠簸甩下! 随着劲风愈发强烈,纪渊渐渐适应直起身子。 起伏、运力之间,人与马好似合二为一。 “难怪朔风关的飞熊卫精锐最低都要换血境界, 没有足够的气力、勇力,怎么驾驭得了铜皮铁骨的赤血龙马!” 纪渊感慨道。 这时候,若给他一杆铁枪长槊。 即便面对一位通脉二境的武者挡路,纪渊也有信心将其斩于马下。 人借马势、马力,实在太凶猛了! 尤其是呼雷豹这等龙驹,骑乘于马上,陡然发起冲锋,完全能令人战力暴涨数倍! 唯一的缺陷可能在于闪转腾挪不够灵活,容易受制于人。 “长于辽东,加上朔风关的磨炼,我骑术谈不上精湛,却也不差。 最妙的是龙驹通灵,根本无需什么技巧,自会与主人配合。” 纪渊轻轻扯动缰绳,呼雷豹当即收住四蹄、放慢速度。 适才激烈飞奔了一阵子,眨眼间跑出十里地。 可这头龙驹说停就停,神态悠闲,鼻孔里喷出两道白气,似是还没尽兴。 腰腹后腿一团团饱满筋肉稍微收缩,连一丝汗迹都没有,果然是日行三千里的悠长体力。 龙驹之名,当之无愧! “刚才官道上好像有一群人在骑马比快? 可惜呼雷豹跑得太急也没看清……” 纪渊骑马缓行,没过多久就到了西山围场。 此处在天京城郊,方圆有几百里之大。 虽然算不上雄伟险峻,但因为山林幽深,风景甚好。 且猛兽成群,异种遍地,从而被朝廷圈起来做秋狩、冬猎的场地。 每年武举大比,外城十二座讲武堂都会借用西山围场,作为考试之用。 至于内城二十四坊? 人家什么身份? 自是去大名府南苑的木兰围场。 那里地方更宽广,开辟七百里之荒地豢养飞禽走兽,移植奇花异草。 传闻其中还豢养了数十条蛟龙,也不知真假。 圣人临朝的时候。 时常会带着太子、藩王一众皇室宗亲前去围猎。 据说,每次都是燕王出尽风头,胜过其他几位兄弟。 甚至赢得圣人“此子肖我”的隆重夸奖! 这让燕王一党士气大振! 哪怕太子册封、入主东宫,他们依然不肯死心,觉得还有转机。 抵达山脚下设立的一处官衙,纪渊翻身下马。 还未迈过门槛,便听见既亲切又亲近的招呼声: “纪兄!好久不见,甚至想念啊! 这头呼雷豹可还满意?” 洛与贞仍旧是一身贵气十足的锦绣华服,头戴银丝抹额,手里捏着一把玉骨折扇。 配上那张俊俏脸蛋,十足的翩翩佳公子! “习武之人,谁会不喜欢宝马良驹。” 纪渊洒然一笑,摸了摸呼雷豹的顺滑皮毛。 “也是,我家中大兄、二哥,他们都看上了这匹龙驹,为此差点还动手打上一架来决定归属! 幸好我灵机一动,直接把它送给纪兄,免得两位哥哥伤了感情!” 洛与贞洋洋得意,脸上好似写着“机智”二字。 你可真是个好弟弟! 纪渊嘴角一抽,不禁有些心疼洛大郎、洛二郎,沉声道: “洛三郎相赠的这份大礼,纪渊铭记在心,必不会忘!” 现在欠下的人情,日后迟早会还。 他已经搭上了钦天监,进入了东宫视线。 不再算是籍籍无名之辈! 洛与贞摆手笑道: “大家都是朋友一场,不必说这些客套话。 纪兄你若能今日再压下杨休一回,狠狠折了他的面子,小弟我就感激不尽了!” 家里印钞的有钱阔少,因为看上人家未婚妻,然后找人断他前程? 听上去多少有些像是反派行径! “这样说来,我岂不是成了为虎作伥的打手?” 纪渊嘴角微翘,无端想道。 “洛三郎既然弃考了,怎么还会到西山围场来?莫非要看这场热闹?” 洛与贞大方点头,侧身往官衙里头乌压压一片的人马瞥去,轻声道: “天京外城十二坊,但凡不超过二十五岁,外炼层次以上,有不错出身家世的年轻武者,如今都集中于此! 英才汇聚,各显手段! 这种好戏怎能错过! 对了,其中领头的好几个人不容小觑,待会儿我给纪兄介绍一番。” 纪渊早已习惯洛三郎的跳脱活泼,以及消息灵通。 他略微点头,牵着呼雷豹,转头去到后院一排排宽敞干净的马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