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些内炼层次、服气一境的讲武堂考生纷纷退后几步,避开杨休的锋芒。 西山围场的将种勋贵,就属他武道境界最高,气血、气力之强,傲视全场。 “杨休,我也奉劝你一句,今日你走阳关道,我过独木桥,这场围场骑射咱们就可相安无事。 但若你非要来招惹,跟我耍一耍, 那你我之间……且看谁更有手段!” 纪渊身子横移,不慌不忙挡在洛与贞的面前。 扑面而来的炙热气息打在身上,仿若怒涛拍岸冲刷礁石。 一步未退! 此时的纪渊,身怀八条命数,横练武功大成。 加上掌中长刀,胯下龙驹,处于最巅峰的状态。 一条气脉的林碌杀得,杨休就杀不得? 他心念流转,大拇指抵住刀镡,往前推动。 “纪九郎,你放心,咱们说好了擂台上分生死,何必心急。 西山围场,大家各走各路。” 察觉到纪渊的果决态度,杨休克制住在此处动手的强烈冲动。 缰绳一抖,赤炭火龙驹调转马头,大摇大摆出了官衙马厩。 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消散。 官衙里那几位负责迎接的小吏松了一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 这些将种勋贵各个出身显赫,如同小祖宗一般,根本得罪不起。 “多谢纪兄伸出援手。” 洛与贞拱手说道。 “就算没有我,杨休也不敢动你。 他是疯狗,却不是蠢货。 得罪你这么一位皇亲国戚,凉国公怕会亲手扒了他的皮!” 纪渊回头看向那位管家模样的白发老者,表面垂垂老矣,如风中残烛。 但那种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比起孟长河只强不弱。 杨休狠话放得厉害,真要伤了洛与贞一根汗毛,很大可能性命难保。 “咴!” 后边大快朵颐的呼雷豹慢腾腾挪过来,那双铜铃大的眼睛眨动不已,盯着走出官衙的赤炭火龙驹。 “怎么?见到母马就把持不住了?色胚子!” 纪渊拍了一下呼雷豹的峥嵘头角,笑骂道。 他刚才瞥了两眼,那头赤炭火龙驹皮毛像是上好缎子。 行走之时,宛如烈火飘动,十分醒目。 放在世间母马中,应该能算倾国倾色之姿。 “咴咴!” 呼雷豹扬起前蹄,然后围着纪渊跑动两圈。 “别急,跟着我,天底下好看的漂亮母马迟早任你挑选。” 纪渊张口画着大饼,摸着兴奋不已的呼雷豹,悄声道: “不过待会儿可别输给那头赤炭火龙驹,否则人家瞧不上你,怎么会愿意跟你走。” 呼雷豹连连点头,长长马脸露出人性化的激动表情。 彷如精铁浇铸的四只蹄子用力刨土,好似迫不及待就要一展雄风。 旁边的洛与贞看得一阵无奈,那可是凉国公之子杨榷的爱马。 既有龙种血脉,也有灵根之气。 平常养在私人马场,自个儿都舍不得骑。 倘若被呼雷豹拐走污了身子,扬榷大概要被气得吐血三升。 …… …… 一炷香之后,未时过半。 外城十二坊的讲武堂考生皆已到齐,清点名册无误,众人被带到一方视野开阔的宽敞校场。 那些世家子弟、将种勋贵按照不同讲武堂各自抱团,唯有纪渊和杨休两人分别而立,显得颇为扎眼。 因为之前考校射艺的那场风波,太安坊考生刷下去一大批,人数最少。 剩下的几个,既不愿意跟随杨休,也不想靠近纪渊。 “不知道有什么好傲气的? 往前推个一甲子,满朝的朱紫公卿,谁不是泥泞里打滚的平头百姓? 我姓洛的勉强沾上圣人的关系,都没自持身份,他们倒好意思做出羞于纪兄为伍的样子。 难怪我二哥说,越是没底蕴的,越看重自个儿和别人的出身,恨不得天天把祖上当过大官的事儿挂在嘴上。” 洛与贞早早地占住近处的一座山头,俯看下去,眼底掠过轻蔑之色。 “爬得稍微高一些,便容易自视甚高,不愿意与凡俗等同,这也是人之常情。” 管家模样的白发老者耷拉着眼皮,笑呵呵道。 没过多久,他忽然睁开浑浊的眼眸,爆出两团骇人精芒。 面色稍显凝重,轻声道: “少爷,人来了! 是天策卫!高业玄、高大统领带队! 传闻他是近几年来,兵家之中最有希望冲击宗师之境的天骄之材!” 轰隆隆! 白发老者这番话还未说完,大地好似毯子般剧烈抖动,震起大片烟尘。 惊人的动静,磅礴的血气,烈烈招展的螣蛇大旗! 无不代表着其身份! 大景十七卫之一! 天策卫! 只见校场东面,排成一字的钢铁洪流推移过来。 足有三千之数的赤甲精骑奔腾如雷,直有撼天动地之威。 尤其是那杆螣蛇大旗,其势彷如沉重山峦。 每一次舞动招摇,皆会撕裂大片气浪! 天穹之上波涛滚滚,风云变幻,隐约凝聚出庞大的虚影。 背生双翅,无足而飞,瞳如大灯,照彻幽暗! 此为上古凶兽,螣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