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李严抱拳见礼。 有讲武堂考生的这层身份。 纪渊被免了点卯巡街的差事儿。 鲜少会出现在北衙。 “我寻程百户有些事。” 纪渊笑道。 “应该在后堂喝茶。” 李严答道。 纪渊失笑 为何在北衙驻留天京是美差? 因为清闲。 巡街自有缇骑, 追缉盗匪、查离奇大案,自有小旗和总旗。 做到百户这个位子,若没有立功上进的心思,日子过得再悠哉不过。 像程千里便是如此。 只要当值的时候过来一趟,抽签派差即可。 比起巡视各府州,剿杀江湖余孽,不知安全多少。 “那咱们稍后再叙。” 纪渊拱手别过李严,往后堂走去。 所过之处,皆是招呼之声。 地位没变,但身份不同,所得到的待遇也就不一样了。 “哟呵,稀客啊,太安坊第一的纪九郎! 你出了那般大的风头,连敖指挥使都记住你的名字了,说你前途不可限量!” 程百户打趣道。 “来,坐下,一起喝杯茶。” 纪渊也不客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开门见山道: “我是想与百户打听一下,补缺百户那事儿可有什么眉目了?” 踢开林碌这块绊脚石,退避孟长河那头拦路虎后,便就彻底没了阻碍。 “公文呈上去好几日了,但始终没个确切答复。” 程百户目光闪烁,迟疑道: “敖指挥使不太管事,一般都由底下几位千户做决定。” 纪渊眉头一皱,觉得有些古怪。 若说孟长河存心使绊子,他还能理解。 可剩下两位千户,为何也要与自己为难? “周行风、徐应求,这两位千户大人,嫌我没有给他们送银子?” 纪渊眯起眼睛,补缺一个百户当真就这么难? “咳咳,那倒没有。 周千户背靠武行,本身就是一掷千金的主儿,哪里差你那几千、几百两银子。 至于徐千户,也出身北河府的豪奢之家,太医局的大丹都用得起…… 我猜这两位是在等你选一人做靠山,站好队再说。” 程千里言语之间,颇有些尴尬。 那位徐应求、徐千户,正是他的上官。 “靠山?难道北衙之内,非要找一条大腿抱住,才能混得下去?” 纪渊把玩着那只茶杯,嘴角扯出一丝弧度 “九郎,你想想,无论南衙、北衙,百户位子就这么多,肯定要优先自己人。” 程千里苦笑道。 “若我不想依靠谁,这个百户是否就没希望补上去了?” 纪渊面无表情,自顾自倒了一杯热茶。 “并非全无转圜余地,如果九郎你能立下大功,让其他人无话可说,即便三位千户也压不住你的升迁。” 程千里叹息一声道: “黑龙台的规矩,七品以上父死子继,可这些年补缺的愈发少了,没个靠得住的山头,别说百户,你想补个总旗都难。 情势如此,无可奈何。” 纪渊轻轻点头,放下茶杯道: “那请程百户派个旁人都办不成的差事下来,给我一个立功的机会。” 程千里并不意外,好似早已猜到。 经过与孟长河的那次冲突,他已经足够了解,这个年仅十五的辽东少年郎是什么性子。 倘若徐、周两位千户态度好些,而非摆出架子。 兴许还有几分可能。 但想要纪渊低头上门,主动攀附,确是难如上天。 他尚且只是缇骑,就敢打断总旗的腿,甚至砍了百户的头。 这样的强人,越是威逼,越适得其反。 “怪不得老魏那么欣赏你,做人做事都跟他一样,从来只选最坎坷、最崎岖的那条路。” 程千里感慨了一声,唤人取来一沓卷宗,笑道: “正好,宋云生、周子安勾结白骨道那桩案子,目前还没个头绪,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