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亥时一刻。 纪渊轻轻揉着酸软腰身,快步走出金风细雨楼。 深秋的寒气吹过,精神为之一振。 他吐出一口白气,心想道: “下次不能再任由千户这么索取,除非额外加钱。 否则白白被占便宜,未免太吃亏了。” 纪渊一边信誓旦旦,一边情不自禁于心间勾勒那些香艳画面。 犹记得秦无垢初次尝试洞玄子三十六散手,撑不过两招就已经娇喘连连。 没成想,只过了一夜。 她便进步神速,挨到了第八式。 由此可知换血三境的强横体魄,比起平常女子确实要耐受得多。 换成一般的通脉,任其放手施为,也休想蹭破半点皮。 更别提推动气血,揉捏筋骨。 “所以武道境界差距过大,男女之间有可能无法行房?这也算是高武天地的一种特色?” 纪渊放开心绪,想到适才在绣楼之内。 那位冰山似的女千户蜕下金翅大鹏袍,换上一袭雍容端庄的大紫齐胸襦裙。 白腻肌肤,波涛如怒,衬着高贵不可侵犯的冷艳神色,实乃人间极致风景。 因而,当秦无垢从屏风后面转出的时候, 几乎惊艳绝伦,看得他都愣了一瞬。 而后面反差极大的表现,便不足为外人道也。 “千户哪里都好,就是有些欲求不满, 龙子血脉一旦发作,像一匹暴烈的胭脂马,极难驯服。” 纪渊步行转回大通坊青龙渠,若非他虬筋板肋气力过人,怎么可能经受得住白蟒似的长腿绞缠。 至于其中的销魂滋味,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毕竟这样的享受,颇为要命。 倘若身子骨弱上一些,只怕吃不住几次, 就要腰胯分离,当场毙命。 想想那场面,当真既血腥又刺激。 “如此说来,做个粗鄙的武夫也挺好。” 不多时,待到亥时三刻的更声响起。 纪渊回府,扣动虎首衔铜环的厚实大门。 “渊少爷……您可算是回来了。” 值夜的管家陈伯拉开偏门,看见纪渊那张熟悉的面皮。 就像等到了再世的活佛、救难的菩萨,激动地难以言表。 “嗯?府中发生什么大事?” 纪渊眉毛一挑。 下意识有所警惕。 他白天才料理完兵部的罗龙。 转头又有不识趣的家伙上门搞事了? “回禀渊少爷,这、这后院闹鬼啊! 吓得府中上下人心惶惶,大伙儿觉都睡不踏实,只等您来做主!” 管家苦着脸说道。 那张皱纹遍布的风霜面庞上,透出浓重的疲惫之意,好似许久都没合过眼了。 府中闹鬼? 纪渊嘴角扯起,似是觉得荒谬。 且不提他家里包吃包住供着杀生僧,乃四境大高手。 老和尚的一身阳刚气血,足以叫群邪退避。 就算阴市的鬼王来了,也未必掀得起风浪! 便是杀生僧人不在,还有南镇抚司当差总旗的二叔纪成宗。 怎么会让小鬼作祟,肆意妄为? “陈伯你且慢慢说,不要急。 对了,院子里的丫鬟和家丁,可有受伤、遇害?” 纪渊迈过门槛,神色淡定问道。 “倒没这么严重,那小鬼常出没于后厨、护院歇息的偏院厢房, 只是喜欢弄出不小的动静,却不曾害人性命。” 管家微微躬身,一五一十详细说道: “起初,我以为外面跑进来什么野猫、野狗, 偷吃后厨的剩饭剩菜,还不小心打碎了几个碗盆。 结果阖府搜寻了一遍,并没有发觉踪迹。 后来看到鸡、鸭失窃,我又怀疑府中下人手脚不干净, 半夜起身想要捉贼,仍然一无所获,直到……” 纪渊轻轻颔首,这两日他并不在府中。 昨晚跟秦无垢折腾到宵禁时分,直接留宿于金风细雨楼。 今天一大早又跑去北镇抚司调动人手,然后潜入罗龙府中寻找罪证。 办完正事,连口茶水都来来得及喝, 便被秦无垢拉去做推拿按摩,消解龙子血脉的欲念洪流。 忙到此时,方才得以脱身。 因而,并不晓得府中闹鬼的这桩怪事。 “你是说,亲眼见到一条碧绿绿的黑影?它还会穿墙?” 听完管家的讲述,纪渊眼眸微眯。 能够在夜间显形的阴魂,至少是个“阴煞”级别。 “没错!不止我看到了,门房老董、耿护院,还有服侍老夫人的瓶儿姑娘, 他们都目睹一条碧绿磷火似的影子,咻的一声穿过影壁,消失不见。 我后来一检查,发现后厨养的几只乳鸽断了气, 它们本是用来给渊少爷煲汤,却给那小鬼无故弄死。” 管家似是心有余悸,感到后怕。 他之前待在余家庄的时候,听说公门中人,尤其像黑龙台、禁卫军这种杀过人、沾过血的武夫,自带凶煞之气。 所以日盼夜盼,只等纪渊回府主持大局。 “小鬼闹了两天,我二叔怎么说? 他是南衙的总旗,那身斗牛服亦有龙虎气,寻常的游魂见之就怕,应该降服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