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砰”的一声,其势如江河决堤,沛然莫之能御。 虚空如画哗啦抖动,不断泛出肉眼可见的圈圈涟漪。 “杀人者,人恒杀之!这个道理,你家主子有没有教过?!” 不掺杂任何情感的冷漠声调,倏然传入血鹰卫的耳中。 那一记恐怖拳力,似乎还要比话音更快! 轰! 那个血鹰卫肩膀如山垮塌,顿时矮了下去。 半边身子糜烂成泥! 白森森的骨头茬子,红丝丝的筋肉皮膜,展露于纪渊的眼前。 崩弹似雷火的暴烈劲道,就像是天下无敌的卫军精骑发起冲锋。 摧枯拉朽一般,轻易打烂换血三境的坚固体魄。 “大哥……救……我!” 这个血鹰卫高高抛飞,重重落下,似一口四面漏风的破布袋子。 武道三重天的顽强生机,令他最后喊出这一句话。 尔后,随着几下痉挛抽搐,气息彻底断绝! 一招之间,击毙换血! …… …… “老六出事了!那泥腿子怕是早已发现咱们,故意设计引诱!” 血鹰卫首领耳廓倏地一动,望向官道旁的茅草丛,眼中杀机爆绽。 “老四,你留在这里发动伏火雷!其余人,跟我杀出去!” 他也善于决断,立刻做出选择。 藏于密林的数条魁梧身影,轰然应诺。 重甲肃冷,如同高大的铁塔。 “刷”的一声,齐齐抽出雪亮长刀。 这几人好似连为一体,气势如潮水高涨。 聚积如山峦的厚重阴云下,一道道炽白电光撕裂天穹,宛若银蛇狂舞。 “千户大人,自身难保,还在担忧小情郎?” 与此同时,官道之上的秦无垢凤眸含煞,冷眼瞥向泥泞小路的斗笠黑影。 四境,凝罡! “江湖人?区区丧家之犬,也敢伏杀朝廷命官!” 女千户拍了拍乌云盖雪角蛟马,示意其走开。 纤细的五指合拢虚握,浓郁神华流光溢彩,凝成一杆亮银大枪。 宛如一座雄关拦道,横于对方的必经之路。 “大家都明白一个道理,活着的官老爷,才能在朝堂上呼风唤雨。 千户大人若死在这里,那就是一条没用的鹰犬,谁还会记得?” 严盛面庞泛冷,双手环抱家传利器九环金刀,雄壮的身影散发莫大威压。 一阵阵骇人的血气,好似粘稠赤炎浮动,冲散蒸发洒落的雨丝。 “等本千户将你的头颅,挂在天京城门,暴晒三日。 再追拿你的同门,流放三千里,发配九边与披甲人为奴。 那时候,你在九泉之下,是否会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秦无垢收回目光,不再去看茅草荡的那场围杀。 置身坠龙窟内,面对八次尸解的积年老魔,那小冤家照样能够战而胜之。 如今铸成十道气脉,踏破换血大关,演化周天道场,怎么可能应付不了几个刺客! “六名换血,军中虎狼,围杀四境都有机会。 千户大人的情郎,恐怕要在黄泉路上先走一步。” 严盛走得不紧不慢,彷佛在蓄势,好让精气神逐渐拔升至顶峰。 他嘴角勾起讥讽弧度,顺势不忘用言语刺激秦无垢,企图弄乱对方的心境。 以四境战三境,竟然如此全力以赴。 由此可见,这位稳坐天京武行之首的严府家主。 绝对称得上是狮子搏兔,完全不留任何余地。 “废话任多!打过再说! 先杀你,再去救九郎!” 秦无垢眸光似电,一步跨出,金翅大鹏袍翻卷如飞。 掌中所持的亮银大枪,宛若风雷迸发轰隆巨响! 彷佛怒龙咆孝,张牙舞爪,俯冲扑杀! 整个官道勐然往下一沉,像是塌陷数寸。 百步之内的泥水飞溅,迅疾扬起。 暴烈的气机似山洪席卷,压向严盛。 “你们这些朝廷高手,大丹、武功、神兵、师承……样样都有! 自然胜过我等小门小户数十倍、数百倍! 明明是坐享其成的幸运儿,却让那些人逢迎成了天骄妖孽,奇才人杰,何等可笑!” 严盛眼中精光大亮,彷佛两团烈烈雷火,将人殛成焦炭。 那口九环大刀,挣脱黑鲨皮鞘。 犹如一轮烈阳升空,迎向秦无垢的暴雨梨花枪。 “今日,老夫就要让你亲眼看着,那辽东泥腿子如何凄惨死去!” …… …… “这座茅草荡,就是你的埋骨之地了!便是东宫的太子,此时此刻也救不了你!” 血鹰卫首领握紧长刀,刃长三尺,柄长四尺,寒光冷然。 他为阵首,立在前方,其余五道身影如翼展开,左右拱卫。 血光煞气连成一体,好似一头血红大鹰,展翅振飞! 遍布七八里的茅草荡,彷佛波浪起伏,来回摆动。 磅礴的血气铺开,宛如洪流席卷虚空,压迫纪渊的心神。 “军中虎狼……以鹰为形……杨洪曾经执掌三支卫军。 如今,鹰扬卫被他的义子,大太保赵无烈握在手里。” 纪渊呼吸微微一窒,面对结成军阵的血鹰卫。 彷佛是山海扑面,沉重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