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设公堂,打杀我的两个手足兄弟。 可他却不知,武州绿林哪家不做勾栏赌档的生意。 被我打碎脑袋的徐兆天,不止开镖局,还做武馆。 他门下的徒弟好勇斗狠,横行乡里。 被我一剑斩杀的翔鹤少庄主,他偌大的家业都是依靠勾结地主,侵吞良田得来。 绿林本无道义,更不分黑白。 纪千户除此小恶,治标难治本。 在他走后,未必没有第二座快活林。” 白行尘眉头微皱,转头问道: “纪九郎,你又如何看?” 纪渊眸光冷冽,嗤笑回道: “孙道长这番话,好似婊子谈情,戏子说义,徒惹人发笑。 众人皆浊,所以我亦同流?世事皆恶,所以不问黑白? 亏得你还是真武山的高足弟子! 纪某既没有普度众生之心,也难为拔罪除孽之事。 无非是见一恶人,杀一恶人,遇一凶徒,灭一凶徒。 如此而已!” 把我比作婊子和戏子? 真是找死! 孙肇双眼凌厉,望向言辞锋利的纪渊。 两道目光好似利剑,猛地刺杀过来。 若非燕王白行尘在场,只怕就要见血光了。 他强自按捺杀意,咬牙切齿道: “以武功境界而论,贫道与纪千户武斗,确实有些欺负人! 敢问殿下,何为文斗?” 白行尘心里感慨,纪渊这小子不仅才情超拔,更是牙尖嘴利。 三言两语就激得孙肇怒火中烧,杀机毕露了。 倘若生死搏杀,气势上就已经输了一筹。 “刀剑无眼,厮杀起来收不住手,不如较量武功,比拼修为。” 白行尘双手负后,立在大堂之中。 好似一道分割阴阳的界限,将纪渊和孙肇隔离开来。 争锋相对的两人,谁也不能逾越。 在这位燕王殿下看来,孙肇已经修成真武法体,又有一口性命相交的金铁飞剑。 纵然纪渊的体魄再强横,元磁武学再精深。 面对真切存在的功力层次和修为差距,很难占到便宜。 再说了,仅凭血肉之躯,如何抵挡飞剑刺杀? 所以,与其斗力,不如斗气! “殿下,这恐怕还是有些欺负人。” 孙肇一听,冷笑着道。 六大真统之所以被称为圣地,其中主要的原因,在于顶尖传承无数。 就算纪渊出身北镇抚司,位居五品千户,也不可能轻易得到神功传授。 而自己身为内门弟子,即将拔擢真传。 这方面,简直是占了天大的优势。 莫非……燕王殿下站在我这边? 孙肇浮想联翩,席地而坐。 片刻后,紧守心神,傲然说道: “我真武山的《黄庭统神经》,修的就是一个尊贵和正统! 蕴育身神,得开天窍,请灵入体,大成之后,三部八景二十四神,皆存于心间!” 说罢,眼皮一闭。 开始催动内息,运转深厚功力。 周身筋骨皮膜、窍穴气脉,纷纷透发浓郁金光。 犹如海潮起伏不定,笼罩周围三尺之地。 仔细看去,孙肇的颅脑、发丝、双目、鼻子、口舌。 竟然都有灵性汇聚,缓缓凝聚! 好似一尊尊神,请入体内,加持己身! “不愧是六大真统,以人之一身,认识众神,凝练众神,聚集众神之力……这是足以冲击神通的无上武学!” 纪渊感受着虚空之中节节攀升的恢宏气魄。 那股统御诸神、听我号令的尊贵与正统之意,简直是惊心动魄,让他不由地感到钦佩与赞叹。 这种由衷的心绪,并非是对孙肇,而是真武山的历代先贤智者,惊才绝艳之辈。 若无他们一代代钻研、砥砺,岂能创出这样至深至奥的神功武法。 “可惜……这样直至武道绝巅的功法,落到你这种货色手里。 神灵虚意,如此浅薄,只能做到显化,无法真个应用,真真浪费。” 纪渊嘴角扯动,以他今时的眼光,不难看出孙肇并未把《黄庭统神经》理解透彻。 看似是金光如潮,声势惊人,实则连一尊神,都未修持完全。 只练成了一个好看的架子。 内里却是空空如也! “黄庭统神,固然精妙! 不若诸圣拜我,方能得见大道!” 纪渊心念电闪,并未催动《不动山王经》,以佛对道。 而是勾动皇天道图,演化命格之相。 瞬息之间,一尊吉神,飘然走下。 正是万法祖师,三山九侯先生! 其人身披道袍,头戴木冠,立身于法坛之上! 更有六丁六甲,如影随行! 霎时间,虚空之间灵性狂涌,如大潮升腾而起。 “这是?命中有神坐镇!还是一尊了不得的道门大能!” 就连立在大堂当中的燕王白行尘,面上也浮起几分诧异。 “嗯?这怎么……可能!” 正在催动《黄庭统神经》的孙肇,猛然睁开双眼,先是惊疑不定,尔后变成震骇。 “我修持的‘大黄庭’……众位身神,为何向他朝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