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明显有些气息不匀,飞快地吐纳几下,方才恢复过来,冷冷道: “天狱刀经,配合观想春秋刀意,再加上虎熊之力……怪不得你气焰这般张狂! 兵家武庙的天骄种子,果真不一样!” 虞卿飞亦是深吸一口气,平息体内震荡气血,澹澹说道: “若非功力有所精进,本世子又岂会寻你堂堂真武山亲传的晦气! 怎么?徐怀英,你要是自认不如,当着众人的面儿,对我大姐道歉,我今日可以放你一马。 不然的话,我的三阴戮妖刀一出,就没有留手的余地了!” 他这些年待在招摇山,效彷宗平南,从一介披甲人做起,每日淬炼气血,斩杀妖魔。 为的就是这一刻,将徐怀英打翻在地,一吐胸中的郁闷气! “虞家二郎,你的巨灵战体铸造大成,可怀英兄的神宵道体却差一线,真个交手起来,未免有些占便宜。” 跪坐于莆田上的杨娉儿,眼见两人没分出胜负,柔柔道。 “杨三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虞卿飞眉头皱紧,望向如画中仕女的杨娉儿。 仙姿容光如潺潺流水,竟然抚平心头的怒火恼意。 “娉儿只是觉得可惜,今日这场文武魁会,本是天京城的一桩盛事。 结果前有虞家二郎和怀英道兄相争,后有纪大人半道杀出,玄明法师也是动了嗔念,奔着分出高低的想法而来。 各自都存着恩怨、都藏着锋芒,与其乱战一团,不如遵着文武魁会的规矩,逐一较量,定个名次。 否则,怀英道兄恐怕要受车轮战,虞家二郎你也胜之不武。” 杨娉儿悄无声息,施展《素女心经》的六欲迷神气,唇齿开合之间,话音如珠玉轻击,格外悦耳。 徐怀英眸光闪动了一下,领会其中的意思,这明显是倾向于他,要拉偏架。 而且,杨娉儿明显吃准了虞卿飞好胜自大的性情弊端,故意用言辞相激。 “此女的心思玲珑,并不像豪族大家的闺阁小姐,只知搬弄是非,谈情说爱,眼皮子浅薄……” 徐怀英古井无波的心境泛起涟漪,眼神也有些异样。 “胜之不武?好!本世子与人争锋,向来都是堂皇正大! 杨三小姐有什么说法,不必兜圈子,直接说出来!” 虞卿飞昂首挺胸,气概豪迈。 他自忖巨灵战体铸成,体魄强横无匹。 又有春秋刀意,可作为杀招。 徐怀英自是毫无胜算,难有翻盘的机会。 再说了,对于心高气傲的真武山亲传而言。 没有比当众落败,更难磨灭的心头阴影。 于是,这位韩国公世子爽快答应。 “怀英道兄意下如何?” 杨娉儿美眸如一江春水,波光粼粼,令人沉醉。 “自无不可。” 徐怀英轻轻颔首。 “纪大人,你冒风雪前来,甫一出手震惊四座,是否要入席一坐,争一争这文武魁?” 杨娉儿眼神变化,蕴含挑衅之意,望向负手而立的纪渊。 她修持的《素女心经》,乃是将内息纯化蕴育,炼成一缕缕无孔不入的六欲迷神气。 其妙处在于,恰如阴阳之道囊括万物,可以混洞一切气机。 这也是,这位凉国公府三小姐的依仗所在。 借徐怀英为刀,又以虞卿飞为引,把隔岸观火的纪九郎拉下水。 她就不信,依靠在场落座的几位天骄,还拿不下这个横空崛起的辽东军户! “能够与兵家武庙大材,真武山高足,悬空寺法师切磋武学,这等大好的机会,纪某怎么会错过。” 目光交错之际,纪渊敏锐察觉到杨娉儿心中暗藏的怨毒之意。 头顶三寸的浓烈气数,忽然如云海翻动,浮现几道黑气。 这是受人算计,暗中遭祸的冥冥警醒。 与此同时,只见深邃虚空涌现几道血光,如潺潺溪流,缓缓淌过躯壳。 皇天道图映照自身,勾勒出一行行古拙小字。 【以血祭神,以颅献座】 【粉碎蛆虫的鬼蜮伎俩,血神将赐下一份天精甘露】 【它将使你再进一步,迈向武道巅峰】 “看来,血神当真很讨厌龙君……那就勉为其难,试下水云庵当代素女的深浅!” 纪渊眼皮垂下,随意挑了靠近殿门的一只蒲团。 脸色苍白的洛与贞,亦是挨着坐下。 亲眼目睹虞卿飞和徐怀英前后两次交手,他心头笼罩的阴云增厚几分。 这两人绝非浪得虚名之辈,个个都是积累雄浑,传承出众的同代天骄。 “纪兄与一人相争,兴许不怕,只担心……她在暗中使手段。” 通过杨娉儿长袖善舞的表现,洛与贞最后那点念想,也随之灰飞烟灭。 失去六欲迷神气的蛊惑心智,面前容光四射的惊艳女子,已经不复之前的巧笑倩兮,可亲可近。 “纪施主所言不差,贫僧此次前来,一是为了跟怀英道兄了结因果,二是一睹天京骄子的神功绝学。” 身着僧袍的玄明双手合十,看到文武魁会重回正轨,眼中露出满意之色。 “相信诸位也知道,但凡比较高下、排名定位的争胜之会,皆有彩头,以作激励和奖赏。” 坐在中间的杨娉儿不急不缓,款款道来: “原本洛三郎为东道主,通宝钱庄家大业大,彩头自是不会差。 乃增进功力的精元大丹十枚,削铁如泥的利器一口,刀枪不入的宝衣一件,不可谓是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