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身形一闪,连忙来到张奇山的面前。 这个盗字门当家,对他有颇大的用处,可不能出差错。 干脆利落的直接抬手,抽出一记耳光。 啪! 这位槐荫斋主人像陀螺似的,原地转了几圈。 眼冒金星,昏头转向,捂着脸清醒过来。 「紧守心神,不可直视那尊佛!」 纪渊眸光冷冽,拖着张奇山退得更远些,避开那尊大佛的光芒笼罩。 凡是被垂流而下的气流沾染,那些阴魂鬼祟发出哭嚎,皆如蜡油似的飞快融化。 随后化为一团团蕴含欲念的细微毫毛,如同万千发丝飘散狂舞,透出扭曲的意味。 「一具化身,也来猖狂!「 直有擎天驾海之威能的巨大手掌按向深邃虚空,五指捏合,竟是要将那尊大佛拿住! 「你是……」 由龙君化身投影而来的大自在欢喜佛,于十分之一刹那间,像是看出巨掌的来历。 可还未等他叫破,下一刻,那只大手猛然攥紧,将似有几千万丈高的金身捏成粉碎! 噼啪一下,宛如琉璃崩裂,破碎四散。 「活活捏死了?那可是域外四尊的化身投影!「 纪渊倒抽一口凉气,感到些微震惊。 难不成太古劫前的阴司,当真还有大能尚存? 大自在欢喜佛的金身崩灭之后,一切都像尘埃落定。 劫云滚滚四散,虚空修复如初,好似之前天崩地裂的末日景象,从未出现过一样。 「这一次真是开了眼界……「 张奇山心有余悸,他只是匆匆一瞥,看见那尊大佛金身模糊的虚影。 心神便险些被侵染腐化,扭曲成为沦丧自我的门徒爪牙。 「龙君果然心眼小,我斩杀奇士门徒、血神爪牙,乃至于阻止怒尊大魔降临,他们都不曾计较。 唯独龙君,只因为一个神枭王,便降下大自在欢喜佛的投影,意欲找我的麻烦。」 纪渊心中腹诽,决定以后离追一尊大神远些。 毕竟,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等到余波散尽,笼罩枭神山三千里的沉重威压随犀消逝。 他让张奇山拿出纸人纸马,准备渡江返回阳间。 「正神大人,小的愿意侍候左右。」 那株龙爪阴槐化为佝偻老者,二话不说跪伏下去,恳切说道∶ 「那神枭王已死,枭神山也没了,这阴世暗无天日,实乃难熬。 小的虽然修为微末,可看守家宅,累积阴德的手段还是有的,请大人收留!」 纪渊眼神微动,似是意动。 转头看向张奇山,淡淡问道∶ 」将阴世之物带往阳间,可有什么忌讳?」 他即将离开天京,供于地龛之中的安老头应该也要随行。 至于临济大师,本身就是踪迹飘忽的行脚僧。 若非认了自己这个徒弟,也未必会在京城逗留如此之久。 思来想去,纪渊府中如今正好缺出一个看家护院,避免鬼祟侵扰的位子。 倘若将这一株龙爪阴槐栽在院中,应当就能成了。 「回禀纪爷,只要不是有主的重宝,招灾的凶物,都可以带入阳间。 毕竟严格来说,这并没有踏入阴司之地,不受管辖。」 张奇山轻咳两声答道。 「那就好。」 纪渊轻轻一笑,平静问道∶ 「木鬼老头,你可炼出地龛?「 凡是阴魂鬼物,都要有个容身之处。 否则白天日头暴晒,阳气强盛; 晚上亦有风吹雨打,电闪雷鸣。 若不小心些,很容易就散了形体。 「有的,有的,请老爷收下地龛。」 木鬼老头毕恭毕敬,双手献上一方巴掌大小的古朴地龛。 只需纪渊投以一滴精血,再打入一颗念头,就等于成了这株龙爪阴槐的主人。 倘若木鬼老头怀有不轨异心,他直接动手打碎这方地龛。 就能让它形神俱灭,烟消云散。 「那就随我离开阴世,瞧一瞧阳间的风光吧。「 纪渊收起地龛,骑上纸人纸马,直往白骨江而去。 返程远比来时要顺利,一路上归途无碍。 很快就看到那条滚滚黑水,浊浪滔天。 头戴斗笠的摆渡人,好似在江边等候多时。 「纪爷,怎么多出一座城隍庙来?「 张奇山收起纸人纸马,正想招呼摆渡人。 却见一座笼罩于劫气道雾的城隍庙,不偏不倚坐落在江畔,堵住去路。 明明他们来时,压根没有见到过。 「城隍庙……」 纪渊勾动皇天道图,映照依旧无果。 一丝诡异的感觉涌上心头,让他隐约有些猜测。 城隍,本来就是祭祀之神灵。 不仅仅守护府州城池,还能出入阴世,掌管诸多事务。 「纪爷,阳间走阴的规矩,逢山朝顶,见庙磕头。「 张奇山小声提醒 ,倘若视而不见,绕过这座城隍庙,有可能招惹祸端。 「这是一座阴庙?「 纪渊挑起眉毛问道。 「阳间供阳庙,阴世奉阴庙,这也是常理。「 张奇山低头回答。 「那就进去拜一拜吧,我乃北镇抚司千户,身受国运。 若里面真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