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的浩气长河,讲究正心正念、正知正见。 贸然采用掠取攫夺之道,只会坏了文宫浩气的精纯。」 长生府的《蛇吞象观想法》,他也有所听闻,乃取万类养自身的邪法。 越修到后面,血肉杂芜无法自控,极容易蜕去人躯,变成披毛戴角的妖魔之 流。非是正途! 这位怀王殿下明显是有异宝护身,加上九座气海容纳炼化,才能肆无忌惮动用蛇吞象秘术! 怀王淡淡一笑,字字句句如珠玑: 「周大先生想得狭隘了。 万万劫前,元气未分,混沌为一,天地本来就是清浊交织。 清是道之精,浊是道之芜。 于是人族大能,炼浊求清,以期证道合真。 可如今末劫降临,灵机枯竭,我辈走不了那条路。 为何不能弃清取浊,舍精纳芜?」 周大先生闻言心头巨震,好似觉察某种阴秽气机翻腾涌动。 他再望向潇洒磊落的怀王,就像见到妖魔一样。 那双眸子倒映冥冥虚空,其中浊流好似大片淤泥汇聚合拢。 化为沉甸甸的漆黑天幕,将那袭炽金团纹的四爪龙袍笼罩进去。 「殿下……你修魔道!」 怀王衣袍飞扬,眸光熠熠,脚踏滚滚黑泥,却如端坐莲台,一尘不染的洁净尊者。 「魔?可笑! 古往今来,立 教称祖,既是神圣!」 他双手大张,深邃虚空如撑开裂隙,万千浊流似蛟蟒缠绕躯体,衬得那张俊逸面庞,格外邪异。 九座大雪山般的磅礴气海,齐齐轰鸣,迸发巨响! 龙牙大舰蓦地一沉,竟是向下陷去! 「触礁了?」 「瞎说!」 「茫茫汪洋哪来的乱礁?」 「发生何事?」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众人一惊,纷纷抬头望向高处,却见那位丰神俊朗的怀王殿下,周身萦绕阴秽浊流,宛若一尊大魔横亘天海。 「殿下,你要……作甚?」 周大先生双眼圆睁,后退几步。 绵绵醇和的浩然真罡陡然流转,护住周身不受侵害。 「周万山,枉你还曾做过景朝十二年的状元,连这点把握时局的眼光都没有。活该无法入仕、入阁,只能藏于国公府做个客卿! 皇后驾薨,本王与凉国公都回不了头。 若不奋力一击,难道还坐以待毙不成? 若本王猜得没错,杨洪这时候也该出府了。」 怀王深吸一口气,虚空浊流肆虐垂落,争先恐后涌入九座气海,将其推向五重天。 「本王十场大祭,还差一次就可圆满。 周万山,你就与满船的血食,一同助本王成就宗师吧!」 周大先生骇然无比,他万万没料到,怀王这么果断。 竟然在得知洛皇后归天后,第一时间就与太子翻脸,动用人祭,突破宗师!「丧心病狂!你用满船人做血祭,一旦事发,即便是皇子之尊,也要被处死!如今圣人还在位,太子还在世,你这般肆无忌惮,与寻死何异!」 周大先生脚踏数步,双手 重重一推,磅礴真罡霎时震荡,化为一挂浩然天河!整个龙牙大舰,都被这股堂堂正正,柔中带刚的茫茫精光所充塞。 深邃虚空流转不已的阴秽浊流,像是被烈阳照射一样,瞬间冲得散开! 「上阴学宫的浩气长河,确有几分本事。 可惜你一无功名官身,二没文章学说,发挥不出真正的威力!」 怀王全然不把周万山的垂死挣扎放在眼里,他的心神早已沉入虚空,与大千之外的龙君交融对话。 只是一指点出,六贼顿出,就把周大先生的文宫击碎。 喜怒哀乐,种种杂念,齐齐发动,难以自控。 「从迷至迷,皆因六贼!心境俱捐,莫记莫忆! 六根怡然,行住寂默!一心不生,万法俱息。」 怀王五指一抓,再将嘴歪眼斜的周万山吸摄过来。 滚滚浊流如同细蛇,刺破皮膜,钻进脏腑! 其人的功力、传承、过往经历,皆被「吞吃」个一干二净! 短短几个弹指,凝练真罡的周大先生就变成干枯人皮。 怀王面无表情,眼中无比淡漠,又把眼看喜、耳听怒、鼻嗅爱、舌尝思、意见欲、身本忧,这六贼放出,任由扑杀龙牙大舰上的血食。 待到天色暗下,满船已经人声杂音。 「本王奉龙君的旨意前来,孽龙王还不愿一见么?」 怀王念头一闪,卷起满船的尸骸血水,勾动虚空布置仪轨。 没过多久,茫茫北海汪洋,掀起万丈狂澜,一双大如山岳,金灯也似的竖瞳倏然亮起。 比之雷音还要宏大的声响,猛地响彻于无边巨渊,几乎将龙牙大舰掀翻过去「弃绝赢虫人族之身,化为羽虫龙属之躯,可曾想清楚了?」 那双金灯也似的竖瞳,照亮方圆万里的漆黑水域。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可本王也没回头的念头。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本王偏要手握屠刀,争一争命数! 孽龙王,赶紧以龙族秘法为本王重炼肉壳,再造血脉吧!」 怀王大袖飘扬,立于甲板,纵然狂风扑面,亦是岿然不动。 他将一切都已谋划完全,若不摆脱赢虫人族之身,受限于寿数与天赋,这辈子都追不上燕王。 若不弃绝皇子血脉,太子正统名分在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