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雷呼啸,天地变色! 乌云遮蔽的广阔苍穹,倾泻下极其压抑的沉重威压! 仿佛天公震怒,骇得众生惶恐! 巨大的漩涡好像龙卷,肆意吸扯着四面八方的滚滚气流,形成激荡无匹的浩瀚汪洋。 银蛇也似的条条电芒炸裂长空,迸发出将肉壳挤压成飞灰、魂魄震荡为齑粉的可怖波动! 巍峨高拔的雄峻梅山,就像一面被擂动的巨鼓,不断回荡着宏大的雷音。 轰! 轰隆! 轰隆隆—— 每一声沉闷的鸣响,好似都蕴含着威慑十方、破除邪魔的阳和之气! 涤荡寰宇,劫灭万物! “太凶猛了!” “也不晓得千户大人熬不熬得住?” “闭上你这乌鸦嘴吧!” 裴途、童关、李严三人,无不吓得面皮抖动。 各自对视一眼,随后齐齐后掠,一退再退,直至闪到山半腰方才停住。 尽管他们相隔甚远,未曾置身于汹涌垂流的雷劫中心。 可是罡风摩擦而成的炽烈雷火,所散发的猛烈气息覆盖方圆百丈。 好似烧红凝练的根根钢针,狠狠地扎在肌体上。 轻易地刺穿皮膜,使劲往寸寸血肉里头钻弄! 这种非人的煎熬痛楚,纵使铁打的汉子只怕也经受不住! 如果再逗留下去,几个人的五脏六腑都要被搅得稀烂! “我从未听说过四重天渡劫,阵仗弄得如此之大?把靖、昙二州所有高手皆给惊动了!” 裴途浑身汗毛倒竖,催动内息活动筋骨,扫除体内隐隐作痛的麻痹之感。 “通常来说,四重天大圆满,左右不过十几道雷火轰击,淬炼心与神,熔铸身与意, 再将道则法理铭刻于血肉,升腾起精气狼烟……” 童关举目远眺笼罩山顶的那座雷海,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千户究竟有多么雄浑的积累,才能引动铺天盖地的道则法理,化为劫雷灭杀!?” 钦天监拟定各大榜单,其中正册皆为通脉、换血、真罡气海、当世大宗师。 收录网罗不同境界中,格外出类拔萃的奇才英杰! 至于副册,则就千奇百怪。 像“神兵利器”、“绝色红颜”之类还算正常。 连名门正派诸多掌教的风流韵事,亦或者捕风捉影的洞府遗迹,以及名气响彻一地的青年才俊交手切磋。 都会被做成山水邸报,发放各地府州。 求购者络绎不绝,尤其之多。 “若我记得没错,四重天大圆满,渡劫气象最盛者,乃是姜赢武! 引来雷部正神天官的道则法理烙印,显化而出!足足轰打数个时辰之久!” 李严常看山水邸报,记得很清楚。 他亦是心有余悸,眼看着大半座山头都被雷霆汪洋吞没。 原本占据绝巅的大红蟒袍,好像投石入水,未能掀起多少涟漪。 关押在死人沟牢狱的庞钧与董敬瑭,他们似乎也有所感应。 各自伸长脖子张望,从通气铁窗的缝隙间,瞥见肆虐长空的团团雷火。 “劈死他!” “老天爷终于开眼了!” “劫雷下得再狠点!” 被打穿琵琶骨,气力尽失的两人咬牙切齿。 恨不得纪九郎就此死在雷海之中,被轰击得尸骨无存! 因为他们都知道,北镇抚司那座新衙门,全凭纪渊一人坐镇支撑。 只要纪九郎渡劫失败,不死也得重伤。 届时树倒猢狲散,就该轮到定扬侯府痛打落水狗了。 “庞兄,你辖制边镇十余年,如今被困于大狱,难道也没人营救么?” 董敬瑭两条臂膀皆被寒铁打造的倒钩穿过,好像农家挂腊肉般悬于牢中。 寒流也似的阴煞气,每到子时夜半就翻涌而起,包裹住四重天的强横肉壳,一点一滴侵蚀筋骨。 个中滋味,比起诏狱谈之色变的水牢,还要来得痛苦折磨! “老子不过只是义父安插到辽东的外人!眼下凉国公府自身难保,还能指望我那些结拜兄弟跋山涉水救我脱困?” 庞钧面色发白,好像冻得直打哆嗦。 没了气血真罡,再强横的身子骨戴着千斤重枷,都难以支撑。 “你不是也认定扬侯当义父了?怎么干儿子被捉拿下狱,迟迟也不见个动静?!” 听到庞钧这样发问,董敬瑭那张脸也像是给寒气冻住了。 一阵青一阵白,阴晴不定,旋即低头道: “义父以大局为重,他若亲自上门要人,等于叫纪九郎拿捏! 可要叫个骁将传话,纪九郎又未必会当回事!” 庞钧冷哼一声,继续扭头遥望梅山绝巅的炽烈雷海,咒骂道: “最好让天劫把纪九郎打个粉碎,这样一来,咱们也能早些脱困!” “是极,是极!雷公多使点气力,把那厮劈杀!还辽东一片清宁!” 董敬瑭连连点头,高声叫喊,好像鼓劲助威一样。 两个曾经在辽东叱咤风云的顶尖将种,如今只能奢望老天爷出手,让纪九郎栽个跟头。 可见那位年轻千户,俨然成长到除去横压白山的大宗师聂吞吾外,再无人可制的地步了! “好猛的雷劫!” “怕是要把梅山都劈塌了!” “速去一看!” “俺也凑个热闹……” 靖、昙两州,诸多绿林道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