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莎回来书房内沈三爷的卧房,有些后悔今天傍晚的行为,二姨太给她说,那池鱼是三爷给清露轩的周娘子养的,思静池连着书房和清露轩,他们经常在思静池幽会,自己便专门要在此处设宴和三爷喝酒听曲儿,可看到那一池鱼就来气。
听说三爷以前很是喜欢那位,可厌弃了一样不闻不问,周娘子为此寻死觅活三爷都不看一眼。
有这样的例子,丽莎便有些后悔今天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她给哥哥的信里说了自己和沈戴瑛的进展,哥哥叮嘱她要温柔些,夸她果然有本事,等完全收服了沈戴瑛,那沈家大把的银子和人脉,还不是都为他们兄妹所用。
更加之沈戴瑛和她确实是门当户对,他们都是出身微薄,凭着自己的本事在这乱世中,创出了一番地位,没有那些大家族的天然的轻蔑和高高在上,沈戴瑛为人有本事,自己很有面子,并且对她也是温柔,他不是一味迁就自己的男子,可是有本事的夫君,谁没有脾气呢?这更是激起了她的好胜心,也是奇怪,哥哥那些对他百依百顺,年轻又血脉蓬勃的下属她一个都看不上,沈戴瑛对她忽冷忽热,大部分又很是冷静克制,可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愿意听他的。
想到这里,又不由得笑着去拉他的衣袖。
“不过喂几口鱼食。。。死不了的”丽莎娇嗔。
“女子不宜太过残暴”沈戴瑛冷冷收起衣袖,赵家兄妹实不宜合作,哥哥太多疑,妹妹太残忍,掌控欲极强。
如果说沈戴瑛之前犹豫冒险帮助胡督军大公子,此时却是又坚定一分,他走到今日,家中人丁兴旺,已是不愿冒险,如果赵将军是可合作之人,他也不愿助胡督军大公子,不过大家各取所需罢了,院内多一个女子,也没有什么。可如今丽莎的残暴和掌控,让他着实厌恶。他之前应付丽莎,也是为了降低戒备心,让大公子好转移走,他的人在胡督军暴毙当日就保护起了大公子,如今在他们回沈宅后就已经将大公子送出了南都,可扶持也可以悄无声息杀了他,沈戴瑛是一贯给自己留后路的人。
丽莎后悔不迭,她就是被那个周景知气的,她真是后悔,和一个失宠的妾,有什么好计较的。丽莎在沈家这些日子,沈戴瑛除了大太太那里,就是二姨太的桂香园,她日日宿在沈戴瑛的书房内室,也等不到他几次,听说二姨太身份特殊,是他恩人的女儿,丽莎便想去找事儿,二姨太却给她讲了很多沈宅的事情,她小心怯懦,不足为据,如今看来心眼多得很,也没有安什么好心,丽莎心里暗暗骂她。
不管她今晚多么的曲意逢迎,温柔小意,沈戴瑛也是淡淡的,还暗示她自己回客房睡,丽莎知道自己有错在先,又不想惹恼了他,只能自己穿戴好回了客房。
这一口气无论如何都下不去,第二日便去了三太太的兰庭。
她去的时候,大家都在。
三太太的一副屏风做好了,鸟入桃源的样式,很是精巧,大家围着啧啧赞叹,可三太太却不满意,总觉得缺了什么。
景知站起来福了一福“太太,景知攒越,可否借纸笔一用”
三太太有些差异,还是令金花摆好了纸笔。
“当时只记入山深,青溪几度到云林。来春便是桃花水,不辨仙源何处寻”四句诗便落错的写在了白纸上。
三太太读过书的,对着这首诗反复品味,慢慢说了一句好。
“这副屏风寓意风雅,精巧细工,景知斗胆,若是再让工匠加上王摩诘的这句诗,更是中和了画工的艳丽华贵,多了一丝清韵。”
三太太很是满意,不得不赞叹,三爷说的对,景知的字清劲娴雅,灵秀飘逸。
景知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看着他们妻妾和乐,丽莎觉得很是刺眼,昨天三爷给她气受,她觉得自己跟个舞女一般,被他逐出书房,事到如今,连个名分也没有,她不屑于做妾,可如夫人三爷一直不松口,自己就这么不清不楚的混着。
三太太看丽莎一进门就笑得刻薄,只能头痛,连忙招呼她一起用饭,三爷嘱咐过她,丽莎的事情他自有计较,所以他们如何胡闹,三太太一概不管。
丽莎看着食案的早餐食不下咽,突然景知干呕一声,后面的丫头连忙又是拍背又是递水,景知连忙向三太太告罪,说自己身体不适,回清露轩休息。
“且慢”丽莎笑着抬起头“周娘子,你没吃完饭呢。”
“我们小姐不舒服”流光心疼景知的身体,她不舒服很多天了,却不让叫人,只是自己食量越来越少。
“我记得,三爷说过,沈家家训,不许浪费”丽莎慢慢说“周娘子在主母面前,便不尊家训吗?”
景知拿起粥,又坐下准备吃完,可是自己刚刚举起调羹,又是忍不住的干呕。
“惺惺作态给谁看!”丽莎刻薄地说“姐姐,这个狐媚东西欺负你,我可看不惯她!”
便上的纸笔抬案还没收,丽莎也不问,便指挥着随从的两个婆子把案子抬到了兰庭的中央。
“周娘子,跪着写家训,我替姐姐管教你。”
三太太连忙上前,丽莎带来的护卫却上前一步,三太太女流之辈,哪里见过这些军士,连忙给金巧递眼色,金巧刚想出门,也被门口丽莎带来的军士拦住了。
三太太面有怒色,却看到整个兰庭,都是丽莎带来的卫兵,围的铁桶一块,只能盼望门口的护卫够机灵,发现不对去找滲。
“周娘子,你去不去?”丽莎走到她跟前,狠狠的看着她刚刚干呕,红红的眼眶,我见犹怜。
三姨太见状,连忙拿起景知的碗一口喝下。
“我帮她吃了,丽莎小姐别生气了”
话音未落丽莎便一个巴掌呼了上去,三姨太连人带碗倒在了地上。
众人惊呼一声,都不敢说话。
“我和太太整治家风,有你这个脏东西何事!”
丽莎言毕,走到景知跟前“周娘子,你若是不写,我就让兵士压着你写,反正三爷也给我说早厌弃了你,他应该不在乎的。”
景知抬头看她一言,挺直了脊背,跪在书案前,“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
“听说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