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刃大牢前的通道中,一道年迈的身影在许多人的簇拥下缓缓走来。 向德,大名鼎鼎的存在。 整个利刃当中,谁见到向德都是恭恭敬敬,客客气气,这不光是因为向德崇高的地位,更是因为向德当年那让人心惊的战绩。 听到向德的种种战绩,所有人的第一反应不是这个人好厉害,而是敬重! 因为向德当初所做的,没有一件事是为了自己,那是舍弃一切,抛下一切,为后辈谋一个未来。 最后,成立了利刃。 利刃当中,饶是向家派系跟康家派系斗的厉害,但康家派系的人见到向德,也全都老老实实,不敢阳奉阴违。 这就是向德的威望! 向德已经很久都没出现在利刃基地了,一是他现在已经彻底放权,利刃的一切事情,都交给向家小辈跟康家小辈去管。 第二也是因为向德的身体,往年的征战在向德身上留下了许多旧疾,如今的向德多是在家里养身体,很少出门。 但今天,向德一反常态,他走的很快,陪同在向德身边的人几次都差点没扶稳向德。 向德快走几步就要向前栽去,显得很狼狈,有失威严,但他一点都不在意,他朝大牢这边看来,透过那铁栅栏,看到了坐在床上的老人。 只是一眼,向德的眼睛就红了,虽然数十年没见,但向德仍旧能一眼就认出来,这就是自己的老班长,齐盟! 向德脚步更快了。 “老爷子,您慢点。” 簇拥在向德身旁的人惊呼一声。 “你们让开!”向德喝退身边的人,自己朝大牢前走去。 可以看出来,向德现在的身体真的很不好了,走路踉踉跄跄。 向泰初看到这一幕,退出牢房,冲一旁挥了挥手:“都去忙你们自己的事吧。” 向泰初说这话,众人怎能不明白什么意思,虽然他们很好奇是什么事能让向德老爷子匆匆忙忙的赶来,但还是老老实实退下。 向德一点点走向大牢,踩到了地面上的泥泞,走进大牢之中,蹒跚到齐盟面前。 向德想要站直身体,但他现在哪里还做得到,背弓着已经变形了。 向德努力让自己站到最直的状态,双手垂直在双腿两侧,五指并拢,中指与裤缝齐平。 “报告班长,向德报道!” 向德那老眼中,泪水止不住的打转。 向德不记得那是多少年前了,那时的自己只是一个新兵蛋子,刚刚到队伍里,正常来说,是要进行一定时间的集训,但前线吃紧,这支新人小队只能上战场。 向德记得,第一次上战场时,自己吓得屁滚尿流,只知道躲在战壕里哭,手中的枪放在战壕外面,还没来得及开枪,就因为听到旁边枪响的声音,吓得连枪都掉了。 那一天,向德以为自己就要死了,但好在战斗胜利,他活了下来,有人把他从战壕里拉了起来,嘲笑他哭得像个奶娃娃,并且打赌接下来的几次他还会哭,那个人叫齐盟。 就如同齐盟说的那样,后面的战斗,向德还哭了,他很害怕,在那子弹的洪流下,人命显得无比廉价! 但这次,向德没有把枪丢掉。 战役接连不断,向德也从一个菜鸟变成了骁勇善战的老兵,也知道齐盟是自己的班长,他跟在齐盟身后,向齐盟请教。 原来的队伍被打散过无数次,但向德一直跟着齐盟,就这样走过了无数战役,踏过敌人的尸山血海,他们在一起的最后一仗,向德记忆犹新,凭借几百人拖延住敌人整整四天时间,那四天雪山上很冷,大家甚至把身上所有的衣服,鞋子都烧了取暖,只为了能让肌肉不那么僵硬,可以扣动扳机。 那一战结束后,整个队伍,只剩不到三十人。 那一战立了很大的功劳。 向德还记得论功行赏的时候,当时的领导拍着自己的肩膀对自己说:“作为队伍里最老的兵,你做的不错!值得表扬。” “最老的兵?”向德疑惑,“那我们班长齐盟呢?” “齐盟?你们班长?”领导看了眼齐盟,冲向德道,“他比你还晚入队半个月呢!” 那一天向德才知道,那天将自己从战壕里拉出来,嘲笑自己是个奶娃娃的齐盟,也和自己一样,是第一次上战场! 后来向德问齐盟,你为什么不怕? “怕有个卵用?不弄死他们,就是我们死!他们不死,我们的子孙就得继续跟他们打,他们死了,我们的子孙就享福了!” 齐盟的话,到现在向德都记得清楚。 那一战结束后,队伍彻底打散,大家被分配到了不同的地方,向德也从一个菜鸟,变成了一代传奇军神。 可在向德眼里,齐盟永远是自己的老班长。 被称为军神的向德也很清楚,自己与齐盟相比,永远是一个菜鸟,真正的军神,不是自己,而是齐盟!是那个第一次上战场,就用勇气去跟人拼命的人! 战场上,要谋略,要部署,要计策。 但最重要的,是要有上前的勇气! 战事彻底结束后,向德专门去找过齐盟,问齐盟打算怎么选择,齐盟告诉向德,自己的选择很多,向德也就没多过问。 可后来,向德就没有齐盟的消息了,再也没有。 这次见面,是这么多年的,第一次相见。 齐盟看到向德,也显得格外激动,但齐盟并没有像向德那样表现出来,而是道:“奶娃子,你创建的利刃我听说过,一直以来都做的不错,但现在好像已经变味了。” 能称呼向德为奶娃子的人,整个炎夏,也就只有一个齐盟了! “天银的事呢,我都知道。”齐盟继续说着,“西北王司炳成草菅人命,当切实的证据上缴之后,苏河包庇,我问你,苏河该不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