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沈雅心惊愕地瞪大眼睛。 顾九霄说什么? 他要娶苏星芒? 不。 不! 肯定是她听错了。 她曾听她儿子说过,顾九霄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哪怕是顾九霄二叔挚友的女儿意图染指顾九霄,尚未成功都被惩治得很惨,何况是苏星芒成功了? 她以为,以昨晚苏星芒对顾九霄的所作所为,苏星芒会被顾九霄打落地狱。 以后,会多一个人和她一起折磨苏星芒。 可没想到,顾九霄竟说他要娶苏星芒! 这怎么可以? “不、不、不!”她慌乱摆手摇头:“酥酥、酥酥她配不上你! 她自私、歹毒、还私生活混乱。” 她眉头拧起,捂住胸口,声音颤抖,泪眼盈盈:“我、我已经很用心地教导她了。 可她、她太顽劣了。 我怎么教她,她都不学好。 九霄,你不知道,为了她,我操碎了心。 可她自私、歹毒、不知检点,缺点一大堆,一点我身上美好的品格都没有学到。 她……” “够了!”顾九霄打断她泫然欲泣的讲述,将苏星芒从地上扶起,“她没有不检点。 昨晚,是她的第一次。” 他看到了落红。 脑海中隐隐约约也有昨晚的记忆。 苏星芒,是第一次。 他是苏星芒第一个男人。 而且,他与苏星芒曾有过一面之缘。 虽只有一面,但惊鸿一瞥,苏星芒的美丽和勇敢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相信他的眼光。 苏星芒是个善良、美好的女孩儿,不是沈雅心言语中那般不堪。 “第一次?”沈雅心愣了下,焦躁的跺脚,“假的、都是假的! 你知道的,如今医术发达,只是一层膜而已。 她……” “够了!”顾九霄再次打断她的话,目光冰寒,气息冷冽,“你真是她的亲生母亲吗?” 他揽着苏星芒的腰,侧头看她一眼:“哪有亲生母亲在人前这样诋毁自己亲生女儿的?” “酥酥当然是我的亲生女儿!”沈雅心捂住嘴巴,声音哽咽,“我生了两个儿子,才得了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我这个女儿,从小就性子毒。 我只要对她哥哥们稍稍好一些,她就又哭又闹。 我没办法,只得把我两个儿子送到我爸家,让我爸妈帮我养。 我所有的心血都浇灌在这个唯一的女儿身上,可是,我还是没能把她教好……” 她捂着嘴巴哭起来,声音中满是自责愧疚和柔弱的无助:“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没用,没能教好她……” 她很美。 即便已经年过四十,岁月却格外厚待她,几乎没在她脸上留下痕迹,身形也高挑曼妙。 她哭起来更美,犹如杨柳拂枝,我见犹怜。 只可惜,顾九霄欣赏不了她的美。 他只感觉到了病态。 沈雅心……他朋友的母亲,精神有问题? 从没听叶临扬说起过。 家丑不可外扬,所以不说? 现在,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 苏星芒一身冷汗,十分虚弱。 他将身体不停颤抖的苏星芒更紧地揽入怀中,让苏星芒看上去已经支撑不住的身体靠在他怀里,打断兀自在滔滔不绝诉苦的沈雅心:“我要带酥酥离开。” “带酥酥离开?”沈雅心再次愣住,很快拨浪鼓一样摇头,“不、不、不! 酥酥是我和我老公的宝贝女儿,你不能带走她。 我老公没在家,被他知道,我们的宝贝女儿被人带走了,他会生气的!” “苏叔那边,我会解释,”顾九霄语气坚定,不容置喙,“酥酥,我一定要带走。” “不!我不许!”原本柔柔弱弱的沈雅心声音猛地拔高,目光隐隐癫狂,“酥酥是我女儿,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把她带走!” 她看向苏星芒,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苏星芒的眼睛:“乖女,你是妈妈的心头宝,你不会丢下妈妈,和一个陌生的男人离开,对不对?” 苏星芒很累、很疼。 十年。 她来到苏家十年了。 这十年,苏长明给了她很多。 房子、车子、金钱。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她的身家财富,能排进京城名媛前十。 可这十年,她失去的更多。 名誉、健康的身体和更珍贵的自由。 她做梦都想离开。 可她不能。 她和苏长明之间有契约。 苏长明依约帮她报了仇,庇护、抚养她的弟弟。 而她,要在沈雅心有生之年冒充他们的女儿,不能让沈雅心发现,他们的女儿换了人。 无论沈雅心怎么对她,她都不能离开,更不能说出真相。 除非沈雅心死去。 她在契约上签过名字、按过手印,甚至,对天发过誓。 她不能背弃契约,更不能背弃誓言。 她低垂下眼眸,长长的眼睫颤抖,如同扑闪的蝶翅:“我……” 她想说:我不走。 可只来得及说了一个“我”字,她的后颈被顾九霄按住。 一阵似疼似麻的感觉自后颈传入脑髓,她慢慢地闭上眼睛,很快便人事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