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匍匐在地上,哭的身体剧烈的颤抖。 如果,是以前,看到唯一的女儿,这样卑微的痛哭,江云逸会心疼死。 即便是现在,他依然控制不住的心疼。 到底是亲手抚养长大的女儿,看她这样狼狈卑微,想到她以后的人生会急转直下,可能会过的很凄惨,他依然很心疼、很心疼。 可他已经心软过一次,他不会再心软了。 他咬了咬牙,狠下心,冷冷说:“我再问你一遍,你是去上楼收拾东西,还是立刻离开?” “爸,您别这样!”江蒹葭尖叫着抓住江云逸的脚踝,披头散发,神情惊恐的像是正在面对世界末日,“您这样对我,和逼我去死没什么两样。 爸,我们是父女啊,您别对我这么狠,求您了……” 江云逸闭了闭眼,睁开眼睛后看向江汪洋:“送她出去,吩咐下去,以后,我不想再在江家的任何地方看到她。” “是!”江汪洋立刻抓住江蒹葭的手臂,将江蒹葭从地上拽起来,拖着她往外走。 “爸,别赶我走,求求您了,您别赶我走!”江蒹葭拼命挣扎,哭的撕心裂肺,像是天塌下来了。 宋白露心疼的心脏阵阵抽搐,抬手捂住眼睛,眼泪依然止不住的从指缝中滑落。 她用尽了所有的自制力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冲过去,将江蒹葭搂进怀里,告诉她丈夫,她要留下江蒹葭。 可是好痛。 就像是被人剥皮抽骨,将最重要的东西生生的从身体里抽出去了一般,从未有过的痛苦。 沈雅心调换两个孩子,就是为了让她失去她完美的幸福,让她痛苦。 沈雅心做到了。 江蒹葭就像是有人要杀了她一样,拼命的挣扎、反抗,却依然被拖到了院子里。 没人开口留下她。 她绝望了,撕心裂肺的喊:“我去收拾东西……我去!” 江云逸冰冷的声音从门缝里传出来:“去大门外等着,我让人送给你。” 江蒹葭几乎瘫软在地上,要靠江汪洋抓着她手臂的力量才勉强的站着。 江云逸冰冷无情的话让她停止了哭喊,傻了一样怔怔的盯着客厅的门。 好狠啊! 往日里最疼爱她的父亲,翻脸之后,竟然这么狠。 狠到她无法相信。 往日里江云逸和宋白露对她的疼爱和宠溺给了她错觉,让她误以为江云逸和宋白露会永远爱她。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管她犯了什么错,江云逸和宋白露都会永远爱她,她永远都会是江家的大小姐。 她做梦都没想到,曾经把她爱进骨子里的江云逸和宋白露,会这么绝决的翻脸,这么轻而易举的抛弃她。 她无法相信。 他们之间有二十年深厚的父女情、母女情,江云逸和宋白露竟然舍得抛弃她。 江云逸和宋白露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他们怎么那么狠心、那么冷血? 她无法接受这一切,眼泪都哭不出来了,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样。 江汪洋将她拖出江家别墅的大门外,手刚一松,她就滑落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江家别墅的院子,不言不语,不声不响,眼泪都不流了。 她希望眼前这一幕是一场梦。 梦醒了,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还是备受江云逸和宋白露宠爱的宝贝女儿,是被无数人羡慕嫉妒的江家大小姐。 直到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慕白的贴身保镖江安言从别墅里出来,将一个行李箱放在她眼前,她才如梦初醒。 江安言将行李箱放下,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说:“大少爷说,从今天起,你和江家就再没任何关系了。 自今日之后,请你对外自称苏蒹葭,也请你自觉一些,和夫人保持距离,以后不要再出现在夫人的面前。” 以前见到她就会恭敬低下头的江安言,此刻居高临下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恭谨客气,目光和声音都是冷漠的。 江蒹葭呆呆的看着江安言,浑身发冷。 这一刻,她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以前那些令她骄傲的财富、身份、地位,都离她而去了。 从今晚开始,她没了伺候她的佣人,前呼后拥的保镖,让她如同公主一样高高在上的荣华富贵。 她的父亲、母亲和几个哥哥身边那些高大英俊的保镖,以后见到她,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低头恭敬的喊她大小姐,听她命令,任她驱使。 没了。 什么都没了。 就因为她给孟羽柔发了一张顾九霄和苏星芒在一起的照片,她失去了曾令她引以为傲的一切。 可笑的是,她还自诩聪明,觉得她手段高杆,既能借孟羽柔的手毁掉苏星芒,又能不染尘埃的置身事外,干净无辜的做她的江家大小姐。 是她太天真、太自以为是了。 江慕白说她无情、狠心,可她哪有他们狠啊? 她就只是给孟羽柔发了一张照片而已,他们就因此定了她的罪,翻脸不认人。 这世上还有比他们更无情、更狠心的人吗? 没有了! 可笑的是,以前她没看透,天真的把江云逸和宋白露当成重情重义的好人,信心满满的以为,他们会一辈子爱她、宠她。 她为什么要把江云逸和宋白露想的那么好? 她可真是个傻子啊! 不知何时,江安言和江汪洋都离开了,江家别墅的大门在她眼前紧紧合上。 她呆呆的在地上坐了很久,忽然想到什么,才从泥塑的状态中活过来,将竖在她面前的行李箱打开。 行李箱里杂七杂八的放着她几件衣服和生活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