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修士坐镇,没人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来去自如。
訾灵实力大不如前,底牌也不能轻易示人,幸好她身法练得不错,小时候没少闯祸,就靠着身法逃避漫山遍野追着她抽的阿爹。
沧澜宗宗主追不上的人,别人更追不上。
听风楼二楼有无数个小隔间,约丈许见方,不大,恰好能容纳一人,是为照顾隐私特意做的隔断。
訾灵游鱼一般从窗外翻进来,照旧没有惊动任何人。
她将千里听风放置听风台上,黑石方块急不可耐地跳出无数条信息。
沈祭酒:【???】
沈祭酒:【什么意思啊?给我发一串算筹干嘛?你在钱庄的存钱密钥?】
沈祭酒:【我靠靠靠!季呆你是不是出事了!临死前把身家财产托付给我,嘱咐我好好活下去,带着你的念想活出两个人的样……】
沈祭酒:【季呆!活着吗活着吗应一声应一声——】
沈祭酒:【不对啊。】
沈祭酒:【以你的脑子,想不出这么复杂的算筹排列。】
千里听风储存的信息有时间记录,后面几条与这一条相差了将近两个时辰。
沈祭酒:【骗子。】
沈祭酒:【我去钱庄试过了,这根本不是你的存钱密钥。】
沈祭酒:【欺骗兄弟感情!】
沈祭酒:【想让我查什么就直说!别编织这种美好的幻象!】
信息到这里为止。
訾灵目光在“沈祭酒”上微妙地停留着,通过这几条风格鲜明的信息,她解读出了隐藏其中的另一些信息。
第一,那位浓眉大眼的小师弟……也就是季呆,跟这位沈祭酒,是称兄道弟,非常亲密的关系。
第二,这位沈祭酒消息灵通,八成是个包打听。
四大祭酒中有没有姓沈的她不知道,但这么明显的加密暗语,对方却只当做一串普通数字,这位沈祭酒,肯定不是她所知的“祭酒”。
但包打听也不错。
訾灵回翻两人先前的消息记录,打算趁着这枚千里听风还没有被销毁编号,模仿季呆的口吻从沈祭酒口中套些话。
【不是钱庄。】
对方回话很快,应该身处仙门。
但与訾灵预想中不同,这位话多且密的沈祭酒,并没有回:“不是钱庄是什么?”“意思不是钱庄,但是密钥!”“什么的密钥?!珍贵吗?!能卖钱吗!兄弟我有什么能帮你的!”
沈祭酒:【???】
沈祭酒:【鬼啊!!!】
訾灵:?
你给你兄弟下死亡通知了?
她正错愕着,折着冷光的剑鞘犹如毒蛇吐信,无声无息地贴上了脖颈。
“别动。”身后是清亮的少年音色,带着故作正经的冷淡。
“你被我抓捕归案了,束手就擒吧,千里听风贼。”
訾灵先是一愣,她自诩身法莫测,气息隐匿,连带着感知也比寻常修士强上不少,这人是何时靠近的?她竟然毫无所觉。
旋即眸光一瞥,看到颈侧流畅古朴的乌鞘长剑。
哟。
“湛卢?”
“你怎么知道?”季扬一呆,“我包得很严实啊。”
是很严实,乌鞘剑鞘完全掩盖了锋利剑意,但熟悉这把剑的人一眼就能从剑身弧度认出它来。
訾灵拨了一下剑尾,没拨动。
小师弟貌似铁了心要把她“捉拿归案”。
她叹气道:“四御学院祖传神武,湛卢,同时也是每一届乾院十天干之首的专属神武,我认出了你腰带上乾院的暗纹,但没想到你是“阏逢”。”
四御学院成为执法堂前,在修仙界也久负盛名,学院分乾院和坤院,坤院是普通弟子,能突破重重选拔,进入乾院的人,无一不是优中选优,乾院弟子,意味着已经能够独立下山执行任务。
乾院弟子人数少,以十天干和十二地支为代号,其中十天干之首“阏逢”,一般就代表着当届实力最强者。
訾灵心说这就麻烦了。
乾院阏逢,现在她还真打不过。
“打个商量如何?”她举手作投降状,缓缓转身,“我把千里听风还你,愿意赔你十倍的银钱,官府能不能就不去了?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去蹲大牢的。”
她合拢双手,讨饶地晃了晃,梨涡在她脸上漾出喜人的弧度,“拜托拜托,乾院的阏逢少侠,不会跟我这个小女子计较的,对吧?”
少年对襟窄袖,马尾束得很高,望向她的目光澄澈平和,甚至有点……呆。
他的父母是预知到他未来会这么呆,才给他取名季呆……的吗?
“我不要你的钱。”季扬视线一错不错地追随着她,慢慢后退两步,“我要把你带回执法堂,你可以拔剑。”
訾灵:?
这么点小事,用得着惊动执法堂吗?
季扬手握剑柄,长剑出鞘两寸,迫人的战意自他身上散发出来。
訾灵注视着他和剑,沉默良久,扯了一下嘴角。
呵。
有病。
支窗小幅度摇曳,季扬只觉眼前一花,面前的人便不见了踪影。
他当机立断,翻窗追出。
两道人影一前一后掠过小楼上方。
二位修士还站在廊上观看比试,冷不丁几块瓦片自头顶落下,灰尘劈头盖脸落了满廊。
“咳,呸呸呸……”一位修士被幸运眷顾,灰头土脸地呸了两声,抬头看去,只看见季扬嚣张远去的背影。
“季小子!”他大喊:“你谋害亲师啊!”
·
訾灵穿梭在街井巷陌,少年剑客穷追不舍。
到一条偏僻小巷,她步伐猛地一停,季呆几乎是下一瞬就落在她面前,盯着她道:“动手。”
訾灵难以理解:“我只是偷了一枚千里听风,不至于押送执法堂吧。”
季呆:“至于。”
訾灵:“……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