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白衣男子伴随着太阳,一起出现在了桃源。
伍婶起茧的心不禁动容了,一阵阵地酸楚,眼泪已在眼眶中打转,即使她很努力地想要控制住,眼泪还是顺着脸颊落了下来。为这对在今日双双猝然离世的夫妻,也为这个一出生就没了爹娘的孩子。她回过神来,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草草的收拾好心情,快速地拭干脸上的泪水。这些年,她习惯了不把脆弱表露出来,此时虽然四下无人,伍婶还是本能的收起了脆弱,开始找起了衣服。
她在一个造型精巧,涂漆上色独特的木匣子里,找到了一件经过精心叠放,刺绣繁复的女子长衫,想来这身衣服对大夫的女儿有着什么特别的意义吧。伍婶决定就选这一件了,随后熟练而不失庄重的为大夫的女儿穿好了衣服,然后把她长长的头发梳通,挽了一个好看的发髻,在她白净的面颊上擦拭了一些脂粉,嘴唇涂了一层胭脂。虽然只是淡淡的上了一些妆粉,就增了几分的生气,使这位年轻的母亲瞬间变成了一个楚楚动人的美人,此刻仿佛只是静静的熟睡着。
透过月光,伍婶看到书房窗子正对的那棵桃树,枝繁叶茂,充满了生机,就选了那棵树下,将孩子的母亲葬在了那里,桃花的花瓣随风一阵阵地飘落下来,美丽而又透着一种悲凉。
伍婶转身回来,又拿了几件孩子的衣服,轻轻地给熟睡的月痕穿上,这些衣物上面应该还残留着一些他母亲的味道。伍婶希望这些能够让孩子感受到一丝丝母亲的温暖和爱意。一切都安顿妥当后,伍婶才在月痕的床边闭目养起神来,这一夜,她太累了,随后就沉沉地睡去了。一眨眼的功夫,太阳已缓缓地升起。
这一天的太阳格外的刺眼,伍婶艰难的想要将眼睛全部撑开,可是失败了,她只能微眯着眼睛看向屋外。此时屋外的景致和夜晚时分相比,简直就是两个不同的极致的美!这一夜,月痕没有哭闹,吃饱就熟熟的睡着,过早的懂事,让伍婶对他更是心生怜爱。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白衣长衫,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朝着这间屋子,跨步走来。伍婶紧接着移出屋外,挡住了那男子的来路,男子停住脚步,看向伍婶,两人目光交汇后,陷入了长长的沉默之中,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最后,还是伍婶打破沉默,问道:“敢问您找哪位?”男子局促地回问:“这间屋子的主人呢?一对年轻的夫妻,他们去了哪里?”伍婶又追问道:“你是他们的什么人?”这一来一回的,两人之间竟都没个答复!
终于,看着有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妥协了,他焦急且担忧地说:“我是这家男主人的师傅,敢问他们去了哪里?!”伍婶卸下防备,松了一口气,难过之情不禁油然而生。她幽幽地说,他们在昨夜都去了。她看到那男子的脸上瞬间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郁之色,悲痛难掩。她接着将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讲给了眼前这个男子。
之后就是更长久的沉默。那个男子渐渐地缓过了神,他简短地问道:“那。。。孩子呢?”伍婶面色柔和起来,回答说:“孩子很好,在里间睡着。”说着,就领进男子去看月痕,看到孩子安然无恙,男子欣慰了很多。伍婶看着月痕,不舍地对男子说,你既然是孩子的师爷,那我就把他交给你了。
男子迟疑地,自言自语地说:“我一个大男人,怎么照顾的好一个婴儿啊。。。”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忙道谢:“谢谢你的善良,昨夜肯赶来接生,还留下来照顾这个孩子,你为他们做的这一切,我替这一家人谢谢你!”伍婶羞赧地说:“这些都是人之常情,我只是尽力做了我该做的。”
说完,就起身去收拾自己接生用过的物品,正准备离开时,听到了月痕的哭声。白衣男子赶忙去查看孩子,伍婶也紧随其后跟了过去。看到男子只是束手无策的在床边徘徊,任由孩子哭着,伍婶顿生担忧之情,这样孩子怎么好交给他抚养啊!她快步向前,抱起孩子,刚一抱起,孩子就止住了哭声。男子不禁脱口:“简直奇了!不哭了!”伍婶也感叹,这孩子真是让人不舍。
白衣男子见伍婶流露出迟疑和不舍离开之情,就顺势拜托道:“虽然有些唐突,但是可否请你留下来,照顾这个孩子,我一个大男人,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抚养他。”伍婶轻轻地点了点头,默许了男子的请求。这种莫名的不舍,让伍婶自己都很是吃惊!也许是和这个孩子注定的缘分吧!
伍婶抬头对白衣男子说:“去烧壶水过来吧,孩子该饿了,得给他冲些米糊吃。”白衣男子得令,转身出了里间,去厨房烧起了水。安顿月痕吃完米糊后,两人坐在厅桌前,商量今后的安排。
白衣男子率先开口道:“我叫伊枢,今年已四十有五,二十岁的时候成了孩子父亲的师傅,他父亲那时候和他现在一样,刚出生。由于我一直醉心研究武术,至今未婚娶。”伍婶接口道:“我叫李伍,人称伍婶,今年四十有二,早年间成了寡妇,现今孤身一人,专职给人接生。”
伊枢犹疑地说:“既然我们都是这样的状况,因这孩子的身世比较特殊,他父母的事情最好隐瞒下来,我想由我们共同来充当他的父母,不知你是否觉得妥当?”伍婶虽然觉得这个提议很是唐突,但眼前这个男子又不像是什么浪荡之徒,这么说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就痛快的同意了。
月痕在昨日出生之时没了父亲和母亲,可是今日日出之时,他有了属于他的新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