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琅坐在榻上,头从帷帐中探出,她看向淮时和,道:“皇兄,今夜刺杀的人,你知道是谁了吗?”
方才追击的人回来禀告并未抓住活口,而他们从尸体及刺杀的行动上来看,是两批人,且不像是合作好的。
那,就是两批人想杀他们了,两批——
晏琅所能想到的,最可能的是三皇子以及七皇子,因他们是最有可能此时参与夺位的,他们肯定都是希望皇兄死的,但,也有可能还有其他人。
淮时和道:“不知身份,自不能完全确定,但最想我死的人,应该如你所想。”
所以大概率还是三皇子与七皇子了。
晏琅想了想又问,“那皇兄,你应该猜到会有人刺杀吧?”不然缘何会做如此万全的准备,不过那些人,他们一路已掩藏行踪,随行的也只有几人,竟也被他们侦得了途迹。
淮时和笑了一下,他道:“我一直都做万全的准备。”
晏琅摆了摆腿,她道:“皇兄,今日赵浓以及他手下如此出风头,会不会太明显了……”晏琅觉得,今日皇兄好像没如以往那般掩藏自己的实力。
赵浓以前都在暗处,今日,他却站在最顶处,以那样的实力碾压,还有那些隐在暗处的黑衣护卫,各个身手了得。
淮时和道:“有时‘显露’反而是能得到更好的机会。”至于他说的机会,晏琅好似有点懂,又好像不懂。
他看向她,手持着书,一侧手肘搭在桌沿上,道:“其二,也能解决一些麻烦,或许那些人以后不会再轻易出手。”
但——晏琅想,不也容易让自己陷入更大的危险中吗。
她抿了抿嘴,皇兄比她聪明,听他的总没错,晏琅便道:“那皇兄我睡了,你也早些休息。”晏琅将帐子拉上,然后躺下抱着被子休息。
睡下前她再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带,内里的束带,方才进屋前已检查过一遍,也勒得更紧,不可再犯几年前的错误,若不是当时嬷嬷来的及时,她就被皇兄发现了。
晏琅待在屋里,本以为自己会迟迟睡不着,或许是因精神紧绷了一晚上,而在皇兄身边,虽一开始紧张,但,有杀手行刺的危险,在皇兄身边确实是更安全的,晏琅抱着被子便慢慢睡着了。
淮时和看了会儿书,睡意袭来,也准备歇息,他将书放下,却听前方传来一声轻微的“咚”声,而后又是辗转两声“咚”,而床帐内的人,人影似乎不时在滚来滚去,榻较窄,被压着的帷帐下方压下一个人影,被压着的帷帐快兜不住那越来越往外的人影。
淮时和揉了揉眉骨,他起身,走到前侧的榻前,等了会儿,见人影越往外,他将被压好的床帐揭开,刚揭开,一个人影便往外一翻,他俯身下去,双手刚好接住,想了想,淮时和将人抱起,他视线望了眼自己前方的床榻。
在他抱着人时,怀里的人双手伸了伸,然后自然虚挂在他脖颈上,她穿着束袖里衣,棉滑的衣物揉皱在淮时和脖颈处。
人影往他身前靠了靠。
淮时和将人往他的床榻方向抱去。
他将人放在里侧,人影侧身睡着,淮时和拿过两个引枕隔在床榻间,然后褪掉外衣,躺下。
他眼闭上。
一夜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