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地下室,空气中漂浮着浓郁的血腥味。 昏暗的光线下,依稀可见有一个人,被绳结套着脖子,吊在半空中。 在他脚下,有一个凳子,要他努力垫着脚尖,才能踩到。 男人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鲜血滴滴答答从他身上落在地板上,不过片刻就汇集成小小一滩。 陆应淮坐在他前面不远的沙发上,神色淡然。 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一下,他伸手拿起来,看了一眼,菲薄的唇角勾了一下。 心情很好的样子。 然而说出的话,却如同来自深渊的魔鬼一样。 冰冷,嗜杀。 “时间到了。” 吊在半空的男人瞳孔一缩,脸颊上的肌肉剧烈抽动扭曲,狰狞组成一种类似恐惧的情绪。 不等他开口,原本站在陆应淮身后的韩松已经上前一步,面无表情的将男人脚下的椅子踢飞。 “呃……” 没了板凳支撑,男人的身体重重坠落,脖子被绳子勒着,胸腔的空气立刻被剥夺,窒息的钝痛让他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翻起了白眼。 而韩松抄起一旁的皮带,狠狠抽打在他身上。 约莫过了两分钟的样子,陆应淮才淡淡掀起眼皮,看了韩松一眼。 韩松赶紧把凳子搬回来,放到男人身下,让他踩着。 失重的身体重新踩实,窒息的感觉也因此消失,男人下意识张大嘴巴努力呼吸,空气一下子倒灌进来,呛得他忍不住弓着身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从地狱到天堂,再到地狱。 就是这个男人一个下午的经历。 此时,他已经不复在警局时滚刀肉一样老实憨厚的样子,反复的摩擦让他的脖颈皮肉翻卷,身上被皮带抽出血淋淋的伤口,纵横交错,十分可怖。 再这么下去,他就算不被吊死,也会失血过多而死! 而让男人绝望的是,整个过程之中,坐在对面沙发上的两个男人,没有问过他任何问题。 但凡他们开口问,他都觉得自己还有商量的余地。 可是他们一句话都不说,全程除了命令手下将他的凳子踢飞,又在他濒死的时候把他救回来外,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他们,好像根本不屑从他口中知道什么消息一样,只是单纯地以折磨他为乐。 这种发现,让男人心底不受控制的涌出恐惧,并轻易蔓延到四肢百骸。 这两个人,根本不在意他的死活,也不在意他愿不愿意开口。 他们是真的想玩儿死他。 任何利益,在生命受到威胁时,都变得一文不值了! 所以等到咳嗽平复过后,男人不等别人问,已经忙不迭的开口。 “你们想知道什么,我说,我都说。”他怕了,他是真的怕了。 洛怀远眼眸微动,见身侧男人没说话,挑了下眉,有些讶异。 但也配合着没有开口。 而后就见陆应淮把玩着手上的手机,漫不经心般看了那人一眼,“你可以先说说看,看你知道的东西,对我来说有没有价值。” 男人瞳孔地震,他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说的消息对他来说没价值,他还是会弄死自己? 那什么又是有价值,什么又是没有价值呢? 男人眼珠子咕噜噜转了圈,“那我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过河拆桥呢?万一我说了,你们随便一句没价值,不一样可以要我的命。不行,你们必须向我保证,我……” “呵……呵呵呵……”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陆应淮突兀的笑了起来,然而那笑意根本没有到达眼底,他的眸子,依旧是如北极玄冰一样的森寒一片,“你似乎,还没搞清楚眼前的状况啊。” 男人颤了颤,“什、什么状况?” 陆应淮勾了勾唇,给了韩松一个眼神。 后者会意,立刻上前就要替他脚下的凳子。 “不要……”男人崩溃的尖叫一声,试图阻止韩松。 可惜,韩松无情的一脚踹在凳子上。 凳子飞出去,撞到身后的墙壁,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男人立刻又向一条咸鱼一样,被悬挂在了半空。 窒息的钝痛侵蚀胸腔,这一次甚至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更久。 久到他的身体都要挺直抽搐,大脑意识被抽离,是真的要死了,双腿才重新被人抱住,踩在凳子上。 而对面的男人露出如恶魔一样淡静的笑容,下巴微抬,仿佛在跟他说:现在,搞清楚了吗?! 男人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崩溃嘶嚎,痛哭流涕,“啊啊啊啊……” 等嚎完了,才像一条死狗一样看着陆应淮。 “我说,我什么都说。” 洛怀远佩服的看向陆应淮,后者一脸淡静的摆正了身体,随手拿了杯水,抿了一口,漫不经心的模样,好像根本不关心男人究竟要说什么。 他忍不住在心里啧了一声,看来,他之前还是不够了解陆应淮这个人。 他一直都不像他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般有原则。 这个男人的狠辣,是隐藏在深处的。轻易不会暴露,可一旦暴露出来,却一定非死即残。 他今天露的这一手,别说那个中间犯罪者,就连他,都有些胆寒。 一时间,洛怀远心情有些复杂。 这样一个男人,心心嫁给他,真的好吗? 仿佛知道洛怀远在担心什么,陆应淮斜睨过来,漆黑的眸子里,暗含了一抹警告。 洛怀远毫不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