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别见外,反正你我······”
苏凝乐忍无可忍,蛾眉倒蹙怒气上涌,白瓷肌肤染得粉脸嫣红,她用力挣扎正要斥责,谁料对方忽然惨叫一声不仅松开了手,还自个踉跄摔倒地上连连□□兼破口大骂:
“哎呀!你属狗吗?!”
还敢恶人先告状?苏凝乐没想到所谓高门子弟竟如此厚颜无耻,瞥眼却见萧公子裸-露的手掌上横七竖八平白多出好几处新鲜的血痕,伤口处血肉模糊,像是刚刚被什么极细锋利的锐器刮伤。
她狐疑地看看自己的手,十指平滑如贝,干净润泽。
“呜呜!”怀中的狗崽被颠簸惊醒,张开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手脚并用翻了翻身。
苏凝乐看见阳光中闪了闪的小爪还有湿漉漉的小鼻头,心里瞬间掠过一个荒诞的想法。
“唉?贤侄怎么躺地上了?”苏老爷从府外赶回,一进门碰见这情况,忙快步上前伸手搀扶。
萧公子本来理亏又见人家家主回来了,得不了便宜恼羞成怒,抢先发难,一手把大红宝帖扔入荷花池里。
“简直欺人太甚!”说罢也不管苏老爷径自离去。
人一走,苏凝乐顿觉气道畅通不少,扬起丝锦云袖,拨开空气中残留的浊气。
苏老爷看着水池化成一滩纸糊的帖子,难忍心头恶气,高声喝道:
“跪下!”
这一声犹如雷鸣,惊得苏凝乐当场僵住,偷眼父亲黑漆漆的脸色,不敢造次。
苏老爷沿椅坐下又嫌堵着气不得顺畅,干脆站起身来,背着手来来回回踱步,指着苏凝乐斥道:
“乐乐!你把未来夫婿赶跑,传了出去这还得了?!”
苏凝乐愣愣望向门外背影,随即红了眼,怪不得那厮敢如此放肆。
“爹爹,乐乐做错了什么令您厌我至此?”
苏老爷见女儿垂眸低首,浅红眼尾沾挂盈珠,似极细雨中飘零无依的幼蔷薇,到底是含辛茹苦一手养大的女儿,心里软了些,摇头长叹一声:
“乐乐,萧公子与我苏氏门当户对,是有些体臭,可早已治好七八分,旁人不可闻得。与你甚为般配。”
苏凝乐忆起方才被人种种轻薄,甚是委屈,哼哼道:
“般配?且不论此人发肤有损,就说言行粗鄙,秉性更是低劣,怎能与我相配?”
“这·······”苏父一时间无言以对,可转念一想,脸色又沉道:
“你还敢说。上一次把金鱼偷偷放进媒人后背,吓得再也不敢来。还有一次更荒唐!陆家少爷亲自上门,你竟把人家的马儿放跑!你自己看看,这南境的人家都被你捉弄个遍,谁也不敢上门提亲!现在好不容易让媒婆相到萧公子,又是诸多挑剔,一言蔽之,自食其果罢了!”
父亲声声责难鞭打在她身上,如倒刺刮肉钻心的疼。那些她确实是躲开别人提亲故意为之,可无论从前囫囵过活还是今日死而复生,为的只有一人。
苏老爷越说越气,无意间瞥见她怀里的小崽,更是胡须乱颤指着狗子哼道:
“别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女红训诫讲究修心养性。你倒好,整天倒弄小畜生!乐乐,别说高门小姐,就算是寻常百姓人家哪有像你这般将及笄之年尚待字闺中?”
苏凝乐一听不以为意,轻抹泪花昂首应答:
“那有何难的,我便成越笄不嫁第一人!”
苏老爷了解她品性,愈是逼得紧,这丫头愈来劲,于是深深呼了一口气,稍稍平定心神,打算循循善诱:
“为父遣人把萧公子请回来,将定亲难免想多亲近些,当面与他约法三章,你······”
听父亲言中之意,铁了心撮合婚事,苏凝乐哭腔渐响:
“并非心悦之人,乐乐绝不嫁!”
“那你喜欢谁?!“
她心底立马出现一张热烈灿烂的笑脸。
“我······”
她稍一分神,苏老爷已经耐不下心,噎着气拂袖而去。
“婚事已定,无需多言!这些天你待在府里,哪都不许去!”
苏凝乐独自坐在窗前隐约听见一家人围桌谈笑,其乐融融不由得黯自伤神,抬头望着天边渐稠的斑斓,悄想:
要是娘亲在就好了,嘴边不自觉哼起小时候娘亲教她的曲子。
“噗噗。”花影摇荡间迎面飞落一只雏鸟,拖着小小的身子扑翅,原来腿脚受了伤。
苏凝乐试着靠近,鸟儿不躲避还凑近几分。她想了想进屋拿了些药粉替它小心包扎。
“嗯,要是我像你一样可以飞出府外多好呀。”
话音未落,苏凝乐脑子里灵光一闪,轻轻地扬了扬袖子。
一瞬间竟然飞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