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这舌头木讷,红茶白茶的我哪分得清楚。今日咱们来是喝酒的,你若问我那酒里酿了些什么东西,我可是一尝便知!”
“比不得你千杯不醉。”宋随瞥了一眼萧镜,将那已然煮好的新茶自碳炉上摘下,拿在手里左右晃荡,“幸好没想着分你一半,否则真是暴殄天物。不过你要是去朔州赈灾,倒可以给洛怀安带些过去,他定然喜欢。”
萧镜有些意外:“随兄好快的消息,我才刚接了旨意,你现在就知道了?”
宋随放了茶壶,认真地打量起了萧镜,忽而噗嗤一笑:“平日连朝都不上的家伙,眼下竟然接了这么一桩大差事。京中早就传遍了!”
萧镜愁眉苦脸:“这可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都没想明白我怎么就接了这么个烫手山芋。”
“接都接了,想那么多作甚。”
宋随这般说着,却是自怀中摸出了一个小巧的物件递给萧镜。
“这是何物?”萧镜接过那东西,拿在手中仔细翻看。
那是一枚铜镜,只比铜钱略大一些。平整面被磨得十分光滑,凸起面上刻了些简单的纹样。
“送你的。”宋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家乡习俗。朋友出征前要送一枚铜鉴,是‘同心相见’的意思。洛怀安出征前我给过他一个,没想到也有机会给你一个。”
萧镜摆弄着那铜镜哈哈大笑:“我手上可有父王派给的二百兵将,路上左不过是些山匪流寇。出京办差罢了,哪谈得上出征?”
宋随皱了皱眉,摇头道:“话可不是这么说。我总觉得……算了,我在京中等你凯旋。”
萧镜见他这般模样,倒也认真起来。她将那郑重铜镜放入怀中,跪坐起身,向着宋随拱手一礼:“多谢随兄美意!”
二人又是一番闲话。
不多时小厮前来布菜,又上了一坛新酿的姚子雪曲。
两人白日对酌,倒也没喝太多。
临别时分,萧镜却道头疼。
宋随问是何故,萧镜只说应当是先前吹了些风,又饮了些酒,稍事休息即可,让他先行离去便是。
宋随关切地问了许多,却也不曾有疑。确认了萧镜并未大碍,便依言离去。
宋随去后,萧镜站起身来。
她推开窗户,待看到宋随的身影上了马车,这才又合拢过来。
“唉……”萧镜轻轻叹息了一声。
宋随待她一片赤诚,她却不能坦诚相待,就连约他用膳也是另有目的。如今宋随待她越好,她心下愧疚便越发沉重。
罢了,她对不住的又何止一个宋随?
按下心中不适,萧镜转身行至一副挂画处。
那画上画的乃是山水渔樵。
她踮起脚尖,轻轻扣了扣画中的渔者。
忽而室中响起了棘轮转动的咔哒声,须臾,那挂画的墙自中间分开,露出了里面的一截楼梯。
萧镜缓步上了楼梯,身后的墙又并拢过来。
室中了无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