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救治不过来的病人,哪有余心想那么多。”
对上崔翊认真的眼神,姜南抿了下嘴,“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大千世界儿不过如微尘般,何必徒增烦恼。”怨天尤人,岂不是让自己更难受......
“阿兄是做了他认为对的事,先父也是,儿也一样。”
看着姜南坚韧沉静的脸,听着她语气淡淡,却其味无穷的话,崔翊沉默良久。
姜南觉得跟这位崔都尉说话太费心神,便干脆也不再说什么,静静听着车轮压过水坑的声音出神。
‘咯噔’车突然一停,姜南没稳住身体,径直扑向崔翊。崔翊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又顾虑不知道扶哪里,到底是手僵在半空中,眼睁睁看着姜南就这么扑倒在自己怀里。
两人都有些发愣,外面吵嚷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姜南坐直了身子,崔翊也收回胳膊,重新放回腿上,不自然地在袖子里摩挲着手指。
叶瑞在车外禀告:“前面雨大,有车轮陷进水洼里,马横着也不肯走。”
“你与宋常去看看。”崔翊道。
遇到了唐朝的恶劣天气与交通堵塞,却也没办法,只好等着。
车里似乎有一股子蜜饯的香气,崔翊方才没觉得,这会儿只觉得一股子香甜气直往鼻子里钻。
看一眼姜小娘子身旁的篮筐,用粗纸包着的蜜饯,许是淋了雨的缘故,渗出些印子来。崔翊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襟,又扫了一眼姜南的,赶忙垂下眼来,想来是这蜜饯味道蹭到了自己身上。
这股子香甜气让崔翊燥郁不安,抬手撩开车窗帘子往外看,不想又飘进来一些雨,感觉到脸上与领口有些湿了,才放下车帘,这雨也真是......
姜南倒没觉得有什么,这种程度的肢体接触太普通了,毕竟前世医院里为单身男女开的联谊会,多有肢体接触的游戏,这才哪到哪。
不过,崔都尉看着单薄,胸膛胳膊还挺硬,不愧是大唐的骁勇儿郎。
时候不大,叶瑞便来报:“前方有后车撞上前车,车内家眷有轻微擦伤,留了宋常在帮着处理,目前一时半会也走不了,不知可否从东市绕路。”
“也好,走吧。”崔翊回道。
这段路不长,行起来却颇费些周折。
终于将车停在了善和堂门口,祖母与祝娘子正着急地张望着。看见姜南回来,祖母打了伞便迎上来,“可算回来了,挨淋了吧。”
“没事,没事......”姜南边将车里篮筐递给祖母,边安慰道。
下了车,回头微笑着对崔家马车与崔都尉挥手作别。
闻着车里还残存的香甜气,崔翊放下车帘对车夫道:“走吧。”
晚间崔翊在廊下消食时,又闻到了那股蜜饯香,想到今日车里那一霎的猝不及防,摇头叹了口气。
在书庐处理公文时,鬼使神差在纸上写了一个‘姜’字。端详半晌,想起日间的事,姜小娘子说起‘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儿也一样’,还有温香软玉在怀的感觉。
“姜,还不知她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