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对对对,就是要这样的蝴蝶结。够粉!够大!”
岑映星接到助理宜然的电话时正在美容院做指甲,一边在展示架上挑镶在美甲上的饰品,一边从包中取出震动不停的手机,接通道:“怎么了?”
电话那头宜然支支吾吾:“映星姐,周哥说白玉兰奖最佳女配提名了你演的许冰。”
许冰是岑映星去年演的一部刑侦单元剧里的配角。作为近年来少见的白切黑角色,播出后一度霸屏热搜
挑本时,岑映星就觉得这个角色十分有趣,花了好大一番功夫钻研,还想着说不定能借此冲个奖,果然不出所料。
岑映星又点了点另一款钻,示意美甲师取出样品看看,顺便往嘴里送了块蜜瓜,道:“这不好事吗?”
“还有就是...周哥说,和环宇签了协议...”宜然在电话那头的声音似是颤了一颤,“好像是三年,净利润五亿...”
“周铭疯了吧!”岑映星从沙发上弹射起身,骤然增大的音量吓得美甲师手一颤,差点将蝴蝶结贴到银河系外,“他人在哪儿?公司?”
“不是...周哥在医院。”宜然猜到岑映星今天必然要同周铭见上一面,早已备好车在美容院外候着,“我和司机就在美容院外,姐你做好了可以直接上车。”
“好。”岑映星挂断电话后,同美甲师道了声歉,忍着火气做完了指甲。
毕竟,人可以不吃饭,但岑映星不能不做指甲。
一路上,后座翻涌着深深怒气,前排的司机和宜然大气不敢出一个。
岑映星眉心紧锁,翻看和周铭这几年来的聊天记录。
她和周铭都出身于S大话剧团,两人同年入团,先后成了话剧团的副团长和团长。
岑映星不喜行政事务,主管团内的话剧排练和台词形体;周铭更善交际,担任团长后更是如鱼得水,话剧团的预算愣是在他的游走下翻了一番。
演毕业大戏时,正好赶上了自媒体兴起。话剧团自摄的《青蛇新编》上传到网上后,岑映星凭着小青一角一炮而红,不少大小娱乐公司都向她抛出橄榄枝。
岑映星正纠结时,周铭主动提出担任她的经纪人,替她交接人脉、争取资源。
岑映星听闻大公司内多有恶俗黑幕,又加上和周铭搭档多年,自然对他格外放心,两人商讨一番后决心成立工作室。
两人熬过了暗无天日的几年,一起吃过剩饭,一起坐过冷板凳,一起为了一个通告熬整宿夜。
好在口碑立起来后,日子也逐渐明朗起来。
只是后来周铭野心渐大,说要壮大工作室。岑映星只想着有戏可演、有本可选,赚多赚少她并不在意。她虽不大情愿,但也劝不住敢说敢干的周铭,只好放任自流。
如今新公司虽不断壮大,岑映星也前前后后带过不少新人一起进组学习,但能叫得出名字的仍只有她一人,公司内大多是些娱乐圈里排不上号的半素人。
周铭野心虽大,但急功近利,管理也跟不大上。这一味扩张、见谁有红的苗头就高价挖人的做法,就是有十个岑映星创收,也不够他造的。
如是这样,将就将就过也能勉强平衡收支。
可偏偏周铭贪心不足蛇吞象,总想着努力提高身价,好配得上自己的千金女友。
上个月,岑映星刚从组里出来,便收到周铭的微信语音,称正在和环宇接洽,想争取一下环宇的投资。
岑映星正奇怪,自己勉强称得上二线,周铭手下也没有其他更出色的人,环宇这样的大公司怎么会看得上这种小鱼?
周铭接着道:只要工作室三年内能创收5个亿,就能拿到环宇的巨额投资款项。
闻言,岑映星气得当场取消度假行程,打了个飞滴去吵架。
没料到这架吵了一个月,周铭还是执拗不肯退让,硬是将这协议给签了。
岑映星顾不得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高跟鞋跺得地板直颤,噔噔就往公司顶楼去,看得宜然捏了把汗。
办公室内,新款包被岑映星狠狠甩在沙发上,却没人得空心疼。
岑映星双手抱胸,开门见山:“团长,我是真没想到你有这个本事,五个亿的对赌你都敢签,你是疯了还是傻了?”
周铭的头发精心掐过造型,想来是今天有什么重要安排。
“消消气,喝口水先。”周铭将花茶推到岑映星面前,“映星,你也知道,机会难得。而且我也没说这五个亿的压力全在你身上,我新签了两个好苗子,现在的钟轩发展势头不也挺好的。”
岑映星狠狠喝了口花茶,冷哼一声。
“你也知道,我的家庭情况。我爸这病还等着我找国外的大夫呢,而且心妍她怀孕了,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岑映星厉声打断:“周铭!这些年我所有出演收入都按合同上写的比例分给了你,伯父生病以后我也帮忙联系过医生、出过钱。至于你的恋爱,你要怎样打肿脸充胖子都和我无关,我不欠你的!”
直到今天,岑映星才恍然发现相较大学时的身材,周铭这几年来圆润了不少,去年新定做的西装都要收不住狂放的啤酒肚。
几乎快看不见当年那个执着于话剧、认定自己必成大作,忙碌于台前幕后的清瘦身影了。
“岑映星!你是要和我翻旧帐吗?这些年你演了多少剧和电影?哪个你想要的角色我没给你尽力争取?你两手一甩从不上场应酬,我在外替你赔了多少笑、喝了多少酒?!你现在拿到的哪个奖项、播出的哪部作品没有我为你跑前跑后?”周铭见状也面有愤懑。
岑映星一句“你难道不是为了你自己”将要脱口,还是忍了又忍,咽了回去。
“五个亿而已,你信我,也信春夜工作室,我们不会输的。”周铭最终还是忍不住软了软语气,“只不过进组频率相较之前高了一点而已,但我会严把作品质量的。”
事已自此,黑纸白字,岑映星也无力转圜,“本子必须我选。”
“可以,没问题!”周铭见岑映星终于应了下来,又换上了笑脸,瞥见沙发角落处被冷落的包,又道,“包我给你定两只送过去,就当你的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