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窝棚,还没进门南歌就喊:“哥,我带了好吃的回来。”
楚离正坐在床上看书,床边的小桌上点着盏油灯,在他披散着的柔软墨发上投下一片幽幽的金光。
抬头看了南歌一眼,他皱起了眉头:“过来。”
南歌乖乖地走过去。
楚离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她吃痛地,“嘶”的一声吸了口冷气。
“谁打了你?”楚离表情凝重,认真问。
南歌微扬下巴:“吴天德抢了我的粥,不过我已经报仇了。”她狡黠地一笑,“我在粥里放了一撮鬼盐。”
知道吴天德克扣楚离工钱,她早就想替哥哥出气了。刚才看到吴天德站在路边,她还在想怎么出手呢,没想到吴天德居然抢他的粥,送上门的报仇机会她自然不会错过。
于是她演了一出惊慌失措,又逃跑失败的戏。
鬼盐是她在一处羊圈的墙上收集来的,那是一种从阴暗潮湿不见光的墙上或者地面上渗出来的盐,味道和真正的盐一样,可要是吃上一小撮,轻则上吐下泻,重则浑身抽搐。
楚离脸色一暗,冷冷地说道:“胡闹,就知道你让人不省心。你怎么能只放一撮盐?要放便放两撮盐,确保他被放倒才对,既然出手就不要给对方还手的机会。”
原本,南歌以为哥哥一定会夸她聪明,现在反而被哥哥训了一顿,她有点不服气。鬼盐放得多当然更有把握,可吴天德罪不至死啊,她只是想教训对方一下而已。
张了张口,她试着解释:“盐放多了咸,他就不喝粥了,哥,你别生气。”
见她一脸紧张,楚离瞬间回过神。他微微一笑,摸了摸南歌的脸颊:“你还小,以后别人欺负你告诉哥哥就行,哥哥会处理。”
闻言,南歌又来了精神,她把食盒放在楚离腿上:“知道了,先吃饭吧。”
看到那个古朴精致食盒,楚离问:“哪来的?”
南歌飞快地答:“别人送的。”她又拿出墨条放在旁边的小桌上,“这也是他送的。”
说完她打开食盒,笑容顿时僵住了。
里面装着一个红烧肘子,一盘红烧肉,一盘糖醋排骨,油炸酥肉条,还有一盘油汪汪的鲜肉饼,还有满满一大碗饭。
那个小胖子是不是从来不吃蔬菜?
楚离也咧咧嘴:“我猜,送你饭菜的是个胖子。”
南歌微微噘唇:“对啊,还是傻傻的胖子。”说到这,她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哥哥,他好可爱。”回想起小少爷那呆呆愣愣的模样,她越笑越欢,“人也可好啦。”
流浪这几年,跟着哥哥辗转好几个国家,她尝尽了几乎世上所有的恶意。有想把她卖了的人,有因为一个窝头追着她打的人……
要不是哥哥有狠辣的心肠和一身狠辣的功夫,牢牢地将她护住,她绝对活不下去。
那小少爷是她见过最好的人,那么善良,那么可爱,那么温暖,对别人那么好。
他们已经很久没吃过荤腥,满满的一食盒肉,兄妹俩吃得十分满足。
吃完饭两人上床依偎在一起睡觉。
已是初冬,晚上冰凉的温度直刺骨头。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中,南歌整个人蜷缩在楚离温暖的怀里。楚离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她入睡。
忽然,南歌小声说:“哥,那个小胖子真的很可爱啊,像小狗一样。”
就像一只胖乎乎,充满热情的小狗,好想揉他白白胖胖的脸蛋呀。
楚离柔声道:“哦。”
“哥,我们在石阶城多呆几年吧。”她央求。
楚离愣了一下,答:“好。”
“嘿嘿……”南歌突然笑出了声,“哥,我想穿花衣裳,过年给我扯两尺布做衣裳吧。”
小胖子身上的衣裳那么好看,她也想穿上好看的衣裳,去找小胖子玩。
姑娘长大了,开始爱漂亮了。楚离替她盖好被子,柔声道:“好,过年扯布给你做衣裳。”
“我要粉色小黄花的布料,还要做一双鞋……”南歌越想越美,最后美美地睡着了。
等南歌睡熟,窝棚外传来一道微不可闻的声音:“主上……”
楚离睁开眼睛,披上外衣下床,撩开布帘走到窝棚外。
窝棚外暮色沉沉,几乎不辨五指,外面一个黑衣人半跪在地,双手恭恭敬敬地捧着几本书。
见到楚离,黑衣人禀道:“主上,这是你年底要看的书,老师布置的课业也在里面,老师说,您写的文章要按时交。”
楚离一声没吭,接过书便要回窝棚。那人忙道:“主上,夫人有话带给你。”
楚离站定。
黑衣人忙道:“夫人说,主上该学着掌家了。夫人已经给您建好了府邸,只要您回去就可以搬进去住,您养的那只用来解闷姑娘也可以一直带在身边……”
楚离打断他的话:“肃风,帮我找一块布,粉色小黄花。”
大概是吃了荤的功劳,很快楚离身体大好。他像往常一样带去码头做工,他搬货,南歌跟在他不远处,端着一盘烟叶子坐在台阶上售卖。
中午,兄妹俩一起坐在石阶上啃馒头吃咸菜。突然十几个人冲到两人面前,撸袖子揉拳头,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模样。
楚离将啃到一半的馒头拿给南歌,起身挡在南歌面前,淡淡地问:“什么事?”
还没等对方回话,他身后的南歌一边嚼馒头,一边举起拳头起哄:“哥哥最厉害,打趴他们。”
楚离转头冲她微微一笑,又冷冷地看向众人。
这时一脸惨白的吴天德弯着腰,捂着肚子,被两个人扶了过来。
他哆嗦着嘴唇,质问依旧稳稳坐在石阶上的南歌:“死丫头,你在粥里加了什么?”
南歌一脸坏笑:“哼,什么粥?”
吴天德头上直冒冷汗:“你昨天领的粥……”
“我领的粥与你何干?”
吴天德拼命喊了声:“我喝了你领的粥,拉到现在,小妖婆……”
楚离眸光一沉,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