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二十二岁,先生也三十二岁了,两人却仍旧没领证,尚且算不得合法同居。
听说,他俩已经携手走过十二年了。
还听说,若是在一起七年还未结婚的,就不会永远在一起。
徐萍萍有时候也难免因此而升出些不安。
“萍萍,你在思考什么呢?这么入神。”安雪梨指着地毯上的污渍,柔声提醒:“你手中药碗倾斜了。”
徐萍萍猛然被拉扯回飘散的思绪,她低头一看,是药碗的残留药渍低落在了地毯上。
她惯性地着急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马上擦干净。”
安雪梨无奈摇了摇头,温柔地笑道:“萍萍,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这算不得大事。”
徐萍萍立马被抚平下来,她点点头,拿东西将污渍擦掉,转而有些心虚地去厨房里洗药碗了。
转身途中不经意再次瞥到树下那个高大的身影,感受到他的视线直直地盯着屋内,徐萍萍心里生出怪诞的感觉。
听说沈默是比安雪梨还要早认识先生陆京州的人,早年救助过先生,两人是结义拜过把子的,以各持一把正反面分别刻写“州默”和“兄弟”的匕首为见证。
后来先生认祖归宗,沈默又练就了一身强悍武术,于是就自然而然地成了先生的专属保镖,这几年却被先生派到安雪梨身边。
徐萍萍并不清楚这位保镖的职责是否只是单纯地保护好安雪梨,但他着实是目光无时无刻不盯着安雪梨的,盯完了还会事无巨细地和先生汇报安雪梨的一切。
先生做了总裁,总是有很多事要忙的,出差也是常事,但他出差后的办公地点不固定,如今普及的仅是座机,安雪梨和沈默也没法主动打电话过去,只能等先生那边打过来。
一次先生出差了好些天,徐萍萍听见安雪梨接起陆京州的海外电话,先生在电话里竟调侃地笑着说,“雪梨,没想到你还会穿大红色的袜子?”
安雪梨不急不缓地回复说,“听广场上的孃孃说,红袜子压邪(鞋),会走好运。”
先生也不知道被戳到什么点儿了,笑声显得更愉悦了,他低沉磁性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雪梨,你真是太可爱了。”
…
徐萍萍以前也觉得这对话很甜蜜很可爱,而现在嘛……
现在恍惚间想起来,那时安雪梨脸色有些难堪,面上甚至是不带笑的,彼时只当她是身体不舒服而已,如今不知怎么的,只觉得毛骨悚然。
陆京州彼时远在国外,他又如何得知安雪梨袜子穿的什么颜色呢?
毫无疑问,那必定是沈默向先生汇报的。
可是……
徐萍萍真正感到怪诞的是,汇报内容至于这样细节到袜子的颜色吗?
徐萍萍想不明白,甩了甩头,也懒得再去想。
?
徐萍萍的年纪还小,安雪梨收留她时她仅十岁,如今也才十五,算下来也就寻常孩子刚上高中的年龄。
安雪梨其实在五年前就送她去上学过,可她被拐卖的事儿就有学校同班同学的参与,那时候她还小,根本没对同龄的同学设防,就被骗去了。
自打那以后徐萍萍就对所谓的同学产生了极大的抵触与恐惧,所以短时间内要克服心理因素去学校学习是去不得了。
安雪梨不仅不觉得徐萍萍“矫情”,反而给她挂了个学校的名,又开始张罗合适的私教老师来别墅里给她上课。
在安雪梨的眼里,总之小姑娘该读书的年纪一定不能错过,只因她自己没怎么上过学,总想要填补些遗憾。
陆京州知晓这一点,甚至亲自安排了一名私教老师过来。
私教老师性别女,名叫风随卿,留着齐肩学生头,厚重的齐刘海遮住了眉眼,常年戴着副老土的黑框眼镜,一米八的身高在这个年代相当炸裂,走哪儿都总是被评头论足。
于是她总是驼着背,希望以此减少别人对她的指指点点,好像在这个世道,女性的背脊如此高,就永远不该直起来一般。
幸而她学历高,听说是M国mslg留学海归的博士,加上她能力太强了,被陆京州看中,在陆氏集团担任慈善部门的经理,给公司和社会创造了极大的价值,人们终于将对她的指点变成了夸赞。
可惜,她的背却已经习惯弯着了。
听闻风随卿留学时还做过不少家教,教学质量也信得过,她被安排在每周一三五的下午两点到五点,准时给徐萍萍补习三个小时。
早先的时候,陆京州因此还另外请了保姆过来,为的是保证安雪梨能按时吃饭。
但安雪梨不喜“外人”,坚持说不过一周三次晚饭而已,她自己能做。
陆京州无法,只能由着她,可一次安雪梨做饭时被油溅到手,白皙的皮肤瞬间被烫出一个泡。
陆京州一边满脸心疼地拿着从本地孃孃那儿购来的蜂蜜给她涂手,一边不由分说地安排了保姆进来。
安雪梨缄默不言,但一个月下来肉眼可见地消瘦,气色愈发不好。
最后陆京州妥协了,辞了保姆,结果就是两人各退一步,周一三五的晚饭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厨艺尚可的保镖沈默身上,总之安雪梨是不再被允许进厨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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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萍,要认真听风老师讲课哦。”安雪梨惯例给徐萍萍温柔的鼓舞。
徐萍萍乖巧地点点头,“安安姐姐,我知道的。”
安雪梨这才转身看向风随卿,嘴角挂着礼貌的笑,“风老师,你晚餐想吃什么?”
风随卿不客气地点了几样菜:“木耳炒肉、清炒生菜、冬瓜排骨汤。”
“可是家里好像没有冬瓜和生菜了诶。”徐萍萍立马道,她平时做饭,对家里的食材剩余多少很是熟悉。
“问题不大。”
安雪梨闻言,莞尔笑道:“那就麻烦风老师好好给萍萍上课了,我这就出门去买冬瓜和生菜。”
...
沈默已经在车库里等着,见安雪梨来,他恭谨地打开车门。
安雪梨披着长直的黑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