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的目光越来越冷,最后甚至忍不住冷笑起来,“徐萍萍,其实你打从一开始,就是这么看待我的吧。”
徐萍萍没说话。
安雪梨也不管她,兀自捏了捏自己正发麻的指尖,幽幽/道:“我将你当做亲妹妹对待,叫陆京州从人贩子手中救下你,为你争取读书的机会,到头来,你考上Q大后,反而是瞧不起没学识的我了。徐萍萍,你可真行!”
“我没有……”徐萍萍下意识地反驳。
安雪梨闻言,好笑地看着她,“在你眼里,我这样脏的人,不配给陆京州生孩子,对么?”
徐萍萍下意识地摇摇头,还想要反驳。
却见安雪梨突然伸手至她的脖颈,指尖触上了她旗袍的领扣。
领扣是一朵微型梨花状,图案精致漂亮,做工也是极好。
“呵呵……”
安雪梨冷笑起来依旧很温柔,不具有什么攻击性,说出的话也依旧是那样温柔,“徐萍萍,你想着菀菀类卿,可我还没死呢,至于孩子……”
安雪梨的手缓缓移到徐萍萍的肩上,忽而凑近她的耳边,轻轻低语了什么。
徐萍萍蓦然惊恐地瞪大了双眼,一下跌坐在地上,眼里的光寂灭得一干二净。
安雪梨冷眼看着她的模样,唇畔翕动,冷冷吐出一字——
“滚!”
……
刚生完孩子又立马失去孩子的安雪梨情绪极其不稳定。
见到孩子遗留的衣服时,她经常会哭得喘不过气来,直到哭晕过去。
见到陆京州的时候,她总哭着闹着说他没有照顾好他们的孩子,整个人时常陷入癫狂和梦魇的状态之中。
半夜醒来时,会泪流满面地抱着陆京州说梦见了孩子。
陆京州喂她吃饭,她也总是发疯似的砸碎碗,时常不吃也不喝,就静静地抱着孩子的衣物发呆。
陆京州心里自责不已,也十分惶恐,生怕安雪梨想不开。
他每天几乎寸步不离地亲自照料着安雪梨,公司的事情基本都是风随卿在替他打理着。
好在安雪梨对他有怨气,对风随卿倒是态度良好,风随卿劝她吃点饭,她便多少吃一点。
因此风随卿几乎每日饭点时都会来别墅里陪一会儿安雪梨,顺便跟陆京州汇报公司的事务。
风随卿不愧是M国mslg毕业的,在陆京州的钞能力要求下,对安雪梨说起开导的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转眼大半年过去。
十月天气转凉,入了秋,安雪梨的情绪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
今年的国庆,陆氏集团没做任何活动,所有人都放了假。
安雪梨同往常一样在饭点时被陆京州揽着下了楼。
桌上又出现了那道久违的汤。
而厨房里走出来的人,却隐隐有些陌生了。
沈默的模样和过年时又是天差地别。
他现在瘦得不成人样,面色灰暗,皮肤蜡黄。
见到安雪梨时,他笑了笑,道:“好久不见。”
安雪梨像个木偶一般,一动不动,不做回应。
沈默顿了一下,给她盛了碗鸡汤,递到她的面前,说,“这只老母鸡是我亲自去抓的,炖汤不错。”
陆京州沉着脸,警告地看了眼沈默,然后接过这碗汤,舀了一勺,吹了吹后喂到安雪梨的嘴边。
安雪梨安静地喝下。
表情仍然像个木偶。
沈默望着她,又问风随卿要了些酒,举起杯子道:“阿梨,生日快乐。”
安雪梨神色仍旧没有变化。
直到沈默的声音低了下来,“阿梨,小时候间接害死了你的父母,让你成为了孤儿,对不起。”
“什么?”
安雪梨蓦然起身,抬眼看向他,眼底的愕然藏不住。
勺里的鸡汤洒在了陆京州的手指上。
陆京州放下碗,慢条斯理地拿出纸巾将手指擦拭干净。
沈默却看着安雪梨,一字一句地将真相道出来。
原来,当初沈默第一次去县城偷窃的那家夫妻,就是安雪梨的父母,他打晕那对夫妻后,因为害怕被别人发现而关上门窗一走了之,却丝毫没注意到正做午饭的夫妻是没有关掉煤气罐的……
沈默还告诉安雪梨,何箕星并不是陆京州给害的。
白国生当初卖了何箕星,陆京州查到人后曾亲自去缅甸救人,但缅甸那样危险,何箕星早不在了,反而是陆京州因为在那边查何箕星的消息而被那边的头目盯上了,还因此受了几次重伤。安雪梨为其包扎过的那几次,她最是清楚不过。
至于陆京州多年前承认下来的那些话,不过是醋意太浓一时气极而说出的话。
一切的一切,阴差阳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