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周蓉不可置信,猛的转回头,紧紧的盯着冯化成。 冯化成不闪不避,语气平淡而决绝:“离婚吧!” “玥玥还那么小,你说这话,你对得起她吗?” “伱看,你的意思不也很明白吗?我们现在就是为了孩子牵强的在一起,那有什么意义呢?现在房子也下来了,你的生活应该挺好的。而且不是还有蔡小光呢吗?正好他老婆去年车祸死了。我知道,你也知道,这么多年过来,他对你可是一直念念不忘啊。你也总说,他这好那强的,现在你也可以如愿了。至于玥玥,我想你也不会让他跟着我,挺好的,我又孑然一身,过自己的生活。” “冯化成,你混蛋!你说的是人话吗?啊?我跟蔡小光……”周蓉的眼泪已经下来了,她解释着自己没有跟蔡晓光怎么样,证明者自己的清白,见冯化成一直沉默不语,她说:“我想知道你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 冯化成说蔡晓光也只是正好想到这了,没搂住嘴。他开口说离婚,心里也是紧张的,因为这到底是一个影响双方,影响孩子的大决定。如果重新说,他当然不会提蔡晓光,因为那显的他很没品,尽管他说的是实情。 “想法早就有了,只是昨天才下定决心。咱们之间没有感情了,就靠着孩子维系。玥玥今年十二岁,也不小了,该明白的都明白,该懂的都懂。与其在一起每天争吵不休,不如各自过各自的生活,倒也算是得个自在。周蓉……”冯化成叹了口气说:“对不起……” 周蓉擦了擦眼泪:“怎么讲?” “毕竟我们生活在一起这么多年,当年你为了我,一個人跑到黔省大山……” “谁都有年轻不懂事儿的时候,没事儿。我那个时候刚刚十九岁,严格来讲还是个孩子。是我冲动了,耽误了咱们俩这么多年。” “你跟我,就是因为年轻不懂事儿犯了个错误?” “可以这么说。” “从来没爱过?” “当时以为是爱,年轻嘛,容易上当受骗,迷失在一些看似美好的浮华之中,以为自己是上天宠爱的那一个。” 冯化成定定的同周蓉泪流不止的双眼对视,呵了一声:“严格来讲,这么多年过来,你一直是个孩子。”. 说罢,他站起身:“等我收拾收拾,咱们去民政局办一下手续。这里你和玥玥先住着,正好这一阵子我也出去走一走。至于爸、妈那边……我就不过去了,是我冯化成混蛋,对不起他们二老。” 看着冯化成出门去洗漱,周蓉转回身,继续对着镜子梳头,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离别了才知一起的好,失去了才懂珍惜,以前她看冯化成哪哪都不行,现在真要离了,这脑子里闪的还都是两人一起的幸福画面…… 离婚很快,民政局办事员的戳,盖的非常果决。现在正是经济抬头,新鲜事物涌现不绝,人民生活日新月异的档口。如此快速发展所带来的,那就是乱花渐欲迷人眼,就是十年夫妻话别离,这是物质、欲望、人心所决定的。 当然,周蓉跟冯化成的婚姻,他们不认为是这样,只是不爱了。 冯化成走了,走的决绝,他是带着行李去的民政局,登记完之后,头也不回,没有一声再见的转身离开,买南下的车票,去看看花花世界,去追寻他的诗和远方。 周蓉一人无所事事,她早请了假,再说纵然不请假她也没有心思上班。在民政局的门口,她泪眼模糊的看着昔日爱人远去,直至不见。她心头空落落的,叹着气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行走,她走在没有冯化成的街上,好大的吉春…… 事实上现在的吉春也不大,她不知不觉的走着路,回神之时,眼前‘吉春市话剧院’的牌子醒目无比,‘我知道,你也知道,这么多年,他对你可是一直念念不忘’,冯化成早上说的话又回荡在耳边,她有些不好意思进去,但是都到这里了,她也没有能说话的朋友,她不禁怨起冯化成小肚鸡肠,没有男人的大量。当即不做他想,径直走了进去…… 正在排练节目的蔡晓光顺着舞台上演员的目光回头看去,正看到无助的周蓉呆呆的站在那里,他转回头说:“行了,你们自己揣摩揣摩,找找感觉。” 说完,他向着周蓉那里走去:“周蓉,你怎么过来了?今天没上课啊?” 直到走到面前,他才看清周蓉哭红的双眼,以及迎面而来的悲伤,他急忙问:“出什么事儿了?怎么哭成这样了?” 周蓉呜咽道:“我跟冯化成离婚了,刚办完手续。” “怎么搞的啊?不是挺好的么,怎么突然就离了呢?”蔡晓光皱眉看着她:“走,到我办公室好好说说怎么回事儿。” 蔡晓光拉着周蓉到了办公室,又倒了一杯水递给哭的梨花带雨的周蓉:“说说吧,怎么就突然离婚了?” “就昨天,我分了房子……然后今天早上,他一起来就跟我说离婚了。” 沉默半晌,蔡晓光说道:“你还爱他吗?” 周蓉哭着笑:“哪儿还有爱啊,早都吵没了。” “那你还哭什么呀?婚都离了,哭还有什么用啊?崇拜是爱的基础,这话我以前就说过。回到吉春这几年,你们俩总是吵架,化成跟我一起喝了不少酒,你知道他跟我说的最多的是什么吗?” “什么呀?” “瞧不起他。” “我没有。” 蔡晓光摇头一笑:“他求人送礼的时候你说的是什么?你做的是什么?他诗歌没评选上,心灰意冷的时候,你说的是什么?做的又是什么?这一次分房子,你说的是什么?还有这些年你们俩吵架中,你又说了些什么?这些不用我说吧?” “那我说的都是事实啊。” “事实就能说嘛?周蓉,在一定的时候,用一定的方法,取得一定的成就。在有了一定成就后,反过来在别人用一定方法,在一定的时候,去成就别人,这是规则。没有人会相信自己是打破规则的那一个,我们能做的就是顺从它,利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