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涛住在前门外的大栅栏,距离崇文门也没多远的距离,大家基本都是处在一个生活圈的,顺路就回去了。 也在这个过程中,韩春明跟李成涛俩人分出了谁是哥谁是弟,李成涛也终于明白了韩春明为什么称呼王言叫王爷。 其实也不是他不知道,毕竟就差了一届。全京城那么多学校,能混成爷的也就是那么几个人,姓王的就王言一个,行走江湖的名号就是王爷。所以即便李成涛以前没见过王言,但是也听过在学生群体中流传的那些传说的。 今天才知道,他们厂里修设备的人,就是曾经不可一世,威风无比的王爷。说实话,他还挺失望,实在混的忒惨了些。 当然了,这也是相对以前的风光来说的。毕竟就算是在厂里修设备,那也比他这个生产车间的工人强。人家一天到晚没多少活,还有自己的办公室,整天就在那养大爷。后勤给工人发东西什么的,他们沾着光都能多领,而且赚的还多不少,羡慕着呢。 不过左右一个称呼,而且王言确实牛逼,就算在厂里,人家也认识不少的领导,所以李成涛也跟着叫了王爷。 “王爷,您这是没钱了?” 供销社外,韩春明看着只提着一兜土豆子,还有一些花生米,以及一瓶二锅头的王言,笑着问道。 “我怎么听你那么幸灾乐祸呢?” “没有,绝对没有。”韩春明连连摆手:“王爷,我就说你不能那么花钱,那前半个月享受了,这后半个月就上顿土豆下顿地瓜的,好赖您老匀着点儿啊。” 王言笑了笑,没有回话,提着东西熘达的往家走。 事实上他就是天天四菜一汤,抽华子、喝矛子也没问题,能吃的起。他这是为了照顾邻里的心态,别天天闻着他吃的肉味不高兴,也该吃点儿素的了。给他们留一个情绪发泄的出口,就好像此刻韩春明的幸灾乐祸一般,让他们不至于眼气。 晃晃悠悠的到了院里,王言开了门锁,刚要进屋,韩春明架好自行车,赶紧的跟上,翻着兜说道:“王爷,涛子给的面包。” “行了,我不是都说了么,厂里的面包早都吃够了,你当我跟你说笑话呢?什么味的没吃过?你呀,拿回去给大娘吃吧。再说人家涛子本来就是要两个都给你的,人家一番好心,是我出现的多余,还能真要你的面包啊?一个面包推来推去的,有什么意思?回吧,我这做饭了。” “得,谢王爷了,那我回了啊。” 韩春明颠颠的跑出去,没有先进屋,而是去到了后院,叫出了正在里面吃饭的苏萌。 到了月亮门那里,苏萌问道:“什么事儿啊?神神秘秘的。” “你看这是什么?” 韩春明看了看两边,确认没有人看着,从他的挎包里掏出一个面包,塞进了苏萌的手里。… “面包?”苏萌睁大了眼睛,打开看了一下惊讶的说道:“有果仁,还热乎着呢?” “那是,我们厂的最新产品,才上市没多长时间。” “你买的?” “偷……啊不是,顺的。” “我信。”苏萌嘿嘿一笑:“这事儿你肯定干的出来。” “你吃吧,特别好吃。” “哎呀,我这正吃饭呢,等吃完了饭再慢慢品尝,谢谢你啊,春明。我得回去了,刚才我奶奶,我爸我妈可都看着你招呼我了,走了啊。” 苏萌对着韩春明摆了摆手,小头一甩,两个大辫子一扬,转身小跑着进了屋。 不出意外,她才进屋,就看到三双眼睛齐齐的盯着她。她笑了笑,把面包放在饭桌上,不等问起,便先开口解释:“春明从厂里偷了果仁的面包,给我一个让我尝尝。” 说话间,她打开面包,撕了一块放到嘴里,吧唧吧唧的点了点头:“你们尝尝,真的特别好吃。” “跟你奶奶一起吃吧,我们吃饭就行了。”苏父摇了摇头:“春明偷厂里的面包,这行为可不好,这是人品问题,以后啊,难有大出息。你呀,以后离他远点儿,别总往一起凑和。” “那前院的王言你怎么不说呢?他可是从小就带着一群人跟人家打架,好家伙,才比我大两岁,人家怎么叫他的?王爷!” “那孩子不一样,半大小子哪有不打架的?人家王言虽然打架,可是从小学习就好,就是被耽误了,要不然他现在说什么也得在清华北大上学读书,那以后不是国家干部就是科学家。就算现在这样,这孩子也差不了。而且这么多年我看在眼里,他早早的没了爸妈,自己一个人过的也不赖,这就是能耐啊。就是这孩子大手大脚的不想以后,上顿吃肉,下顿吃鱼,也不知道以后怎么样。” 苏母点头道:“你爸说的对,以后离韩春明远一点儿。你们都二十多岁了,这要是传出去什么闲言碎语的,那以后怎么办?” “哦……”苏萌撇了撇嘴,根本不当一回事儿,将剩下的面包一分为二:“奶奶,咱俩吃,这面包味道特别好。” 苏老太摇头道:“你自己吃吧,萌萌喜欢吃,明天你们去副食店给她买两个,别跟没吃过东西似的。” 苏父点着头,应下了这个事儿,说明天就买。家里就这么一个姑娘,当然要紧着姑娘来,他们存钱也是为姑娘存的。 很快,吃完了饭,苏萌喝了一口水起身。 “这么晚了,又干什么去呀?” “上厕所。” 苏萌出了家门,到了前院,在王言家门口驻足,并没有闻到肉的香气,她撩起串珠的帘子靠在门口,看着身穿背心大裤衩,趿拉着破布鞋的王言,跟那哒哒哒的切着土豆丝。 “吆,王爷,您老怎么改吃素了?”… “没钱了呗。”王言偏头看着苏萌,丝毫不影响手上的动作。 “要说我啊,你就是自找的。每天喝酒吃肉的把钱花的差不多了,这可还剩下半个月呢,我看你怎么过。” “其实都一样,无非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