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遛弯儿扯蛋,在这年月真是一个奢侈的活动,毕竟许多人还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呢。
看了看天边的晚霞,深深的呼吸了有着浓郁草木馨香的空气,王言向着宿舍回去。当然不是就睡觉了,眼下天还未黑,睡的未免太早些。他要将饭盒送回去,而后去文工团的阅览室找些书来看,打发一下时间。
“王言,你站住。”郝淑雯声音传来,“让你站住,听见没有。”她还是那么骄纵。
眼见王言好像没听见一样,她小跑了几步,跟在王言身边,一副质问的语气:“你为什么不否认。”
“因为没用。”
王言笑呵呵回道,“是你认真了啊,郝淑雯同志。本来你不回应,同志们打趣几天也就过去了,你不会以为真有人当真吧?你父亲是军长,我是烈士遗孤,你们家的门槛又高又硬,谁会真的认为咱们俩有什么事儿?
但是今天你的处理方法并不好,越是否认,同志们越是认为你是做贼心虚,或者说认为你是女同志,脸皮薄,不好意思了。现在就是你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你平日里又那么高调,这件事估计没有三五个月是过不去了,搞不好三两年也不一定。”
“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
“我何必呢?让你记恨我?回头找你爹哭诉,给我穿小鞋,再不就是给我调走?是你在众目睽睽之下,非拉着我不放,又追着我走了出去。现在又在跟我身边,离的还这么近。你让同志们怎么想?
你倒是先咬一口,我还怕传出去以后,让对我有好感的女同志退缩,影响我娶媳妇呢。我们家可就我一个人了,娶不着媳妇,你负责吗你?”
郝淑雯实在没想到,王言竟然这么无赖。又是讽刺她家庭,又说不愿意跟她走近,好像她怎么样似的,还说她是狗?
“你骂谁呢?”
“我在说你,可没有骂你啊。”王言笑呵呵的看了看周围,说道,“你看看,都看咱们俩呢。照这么下去,没有事儿也有事儿了。行啊,我就吃点儿亏,勉强跟你对付对付,也沾沾老丈人的光,提拔提拔我。”
“你信不信我找政委去,说你耍流氓?”
“怎么就耍流氓了?我说什么了?谁听见了?谁看见了?郝淑雯同志,你可不要诬陷好人啊,我也得找政委去,说你想跟我处朋友,我没有答应,你存心报复,就空口白牙的诬陷我。”王言无辜的眨着眼睛。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王言早都被千刀万剐了。郝淑雯愤愤不平,咬牙切齿,握紧拳头就想要给王言来一下狠的。
却不妨王言突然加速,她这一拳砸了空,反而因为出乎意料,旧势未尽,带着她向前跑。身体不由控制,眼看就要以脸抢地。她已经下意识的惊呼出声,这一下,不仅要花脸,或许还要掉两颗门牙。
就在这时,王言轻描淡写的抓住了她的后脖领子,将她薅了起来,待她站定,还拍了拍她的肩膀:“挺大的人怎么这么不小心,要是摔破相了怎么办?以后注意啊。”
说罢,也不理会仍旧懵逼的郝淑雯,他便晃晃悠悠的走开。
郝淑雯回过神来,瞪眼看着王言的背影,胸脯起伏着,牙都咬响了,嘎嘣嘎嘣的。
“狗日的王言……”
她如此骂了一句,恨恨的跟在王言身后一段距离走着。没有办法,宿舍都在那个方位,她也要回去放饭盒的……
文工团是个大单位,又都是搞艺术的,还有许多的文字工作者,相应配备的阅览室自然不小,有许多社科、文科、艺术之类的书籍,只有少量的工科专业书。想也正常,毕竟文工团么,是专业技术兵,却不是工科的专业技术兵。
在阅览室看了两个多小时,寻了一些音乐方面的书,又拿了些,王言这才回到了宿舍。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外面已经少有人活动,只有少数偷偷摸摸搞对象的男女,在不见人的夜里耳鬓厮磨卿卿我我。
王言抱着一堆的书回到宿舍,这时候寝室已经很热闹了,除了王言以外的七个人全都在。有人抽烟,有人打扑克,有人看热闹,还有人躺在床上看书,堪称乌烟瘴气。
“吆,王言回来了,怎么拿这么多书啊?”朱克手里攥着扑克,嘴里叼着烟,斜着脑袋,单眯一只眼,口中嘟囔着招呼。
“这不是多看看书,充实充实自己嘛。脑子里有点儿旋律,有点儿内容,想写首歌出来。这才发现肚子里墨水不够,还不赶紧灌点儿。”
“好家伙,这都要自己写歌了。加油啊,有什么事儿就招呼,等你大作。要真写出一首歌来,全军演唱,我们也跟着沾沾光。”
说话这人叫管冬明,上海人,大家基本都是同龄人。
“别想那么好,谁知道什么时候憋出来啊,说不得猴年马月了,就是有个消遣,要不然你们说我一天天闲着也怪没意思的。”
“你确实闲。”这话得到了宿舍之内其他所有人的认同。
毕竟王言吃闲饭的嘛,所有人都知道王言的情况,不过却也都没怎么在意。偌大的文工团,又不是只有王言一个人,相比起来,他们觉得王言这人相当不错的。
这时候坐在朱克对面,差不多同样姿势的陈灿哎了一声,问道:“王言啊,你不是真跟郝淑雯有事儿吧?”
“就是你们起哄架秧子,用你的话说,人家是正经的高干子弟,我就是想有事儿也配不上啊。倒是你小子,我看那萧穗子的眼睛可都要长你身上了。”
王言随手转移矛盾,他开了个头,自然有别人跟着起哄,都好这套,都愿意看别人的热闹。
“对对对,那叫个深情款款啊……”
果然,王言话音才落,朱克等人就闹了起来,吵吵嚷嚷的,臊的陈灿红了脖子。
两次了,红了脖子的陈灿在心中计数,王言已经轻描淡写的转移了两次矛盾,两次他都中招了,一时还不知如何反击回去。
跟人扯了两句,他赶紧着学习王言,同样来了一手转移矛盾:“要说啊,还得是刘峰同志啊。我看今天晚上他可是专门给林丁丁下了挂面。让刘峰同志说说,是不是对林丁丁有意思。”
躺床上看书的刘峰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笑吟吟的王言,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