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气的语气说话?我对她一点影响也不会产生吗?认识的时候够久了,够她把更多的目光聚集在我身上了。
为什么她就这么难被控制?自己往常的长处和优势好像都用不上,过去的一些时日中即使发挥出来她也只是像今天这样冷眼旁观,还。
说到难以控制的——为什么我还是控制不了我面对她时的心情和情绪?我这么兴奋干什么?
站着没事做,也看不了手机,沉默的气氛陆羽明受不了,他又和绮容聊了起来,“今天还真难得,没见你像往常那样穿黑衣服。”今天绮容穿了件浅灰色的连衣裙,只有那顶大帽檐的柔软遮阳帽是黑色的。
绮容的语气很平淡,看陆羽明的眼神却像看傻子一样,“下午两三点的海边,穿一身黑衣服,你想看我热死吗?”说完她便又低下头,努力把那个需要上镜的漂亮领结内部扯紧一点。
总接不住绮容的话,陆羽明只好又开始欣赏起绮容的脸来——他承认自己肤浅,对她的灵魂还没那么多兴趣。她这个角度也漂亮,虽然那张冷漠的脸被黑色的大檐帽遮住了不少,只能看见只是绮容今天怕热把头发盘了起来,只留了耳畔的两小缕卷刘海在脸边,正好半遮半掩住耳垂上的珍珠耳坠。今天她的打扮好像那些老电影里面的美人,连她说点更尖酸刻薄的话都像黑白funny page,能在报纸上面散发点复古的幽默。
“话说回来,我还没听过你对我怎么评价我,除了说我没朋友以外。”陆羽明想到了什么,忽然说。
“说你没朋友的话我不是收回了吗……”知道陆羽明现在看不到自己的眼睛,绮容在帽檐底下偷偷翻了个白眼,这种话题绮容不是不可以聊,而是这对于她来说得是关系很亲密的朋友才聊的话题。
“那就说点别的吧,性格、外形,或者作为学长的称职程度,都可以说。”
想起在运动场那天陆羽明那个幽深的眼神,绮容在这个阳光充裕的下午都要寒毛直立,她才不想又因为自己随便说话惹出什么麻烦来,“你应该听过不少人的夸奖啊,为什么要听我的?”
“你不是——特别一点吗?”陆羽明用他平时撒网的心态和语气说出了心里话,要是说得些再认真些就需要深呼吸了,然后又刻意找补了一句:“我还没有来自你们国家的朋友。”
“……”难道一样的话你也问过月蕊吗?真不想回答。绮容稍稍偏着头,调整着领结的形状。陆羽明在她的评价体系里面确实能得个优秀的分数,他的长相绮容挑不出毛病来,天真的五官拼凑出英俊的长相,又安置在优越的身高比例上,头发因为日常需要体育锻炼所以修剪得短些,这可以稍微扣点分。
性格的话,反正大家都说他好,那也许就是好呗。
可是绮容就是不想被逼着评价他,总不能说你给我感觉太奇怪了,我真的说不出口吧?而且绮容想起来乐彤的事情了,就做出这样事情的人能算人品特别好吗?
“是不想说吗?”陆羽明稍微活动了下脖子。
也许是因为这小小的动作,绮容手中的领带在翻出下一个结的时候,领带的下端“啪”抽到了陆羽明的脸。
“啊,sorry。”并不是那种非常慌张的道歉,毕竟被领带轻轻抽到也不痛吧。
陆羽明深吸口气,笑着说:“不会是不想回答所以故意用领带抽我吧?”
有很多次绮容都不想纠缠,但和陆羽明的话题发展到一定的温度的时候,说点挑衅的话她有种玩火的危险快感,于是绮容选择了带着点恶狠狠的声音,压低了嗓音说:“谁知道呢?也许是某些人自我意识过剩,让他的领带也有了意识吧。”陆羽明还没反应过来绮容在讽刺自己,这个漂亮的领结就正好完成了,绮容拍了拍自己的杰作,对着陆羽明挑衅又得意地笑了笑,“好了,我去叫学姐过来继续收拾你。”随即叫了一下江然学姐,转身便走。
绮容的鞋子踩在砂石上的声音由近及远,陆羽明摸着那个领结,在江然回来以后才反应过来绮容的意思。她还真挺厉害,随口说几句话变成软刀子,不仅把自己的思路堵死还能造成点伤害,要细究起来甚至也不能反驳她什么。
我的自我意识过剩了吗……
真应该和月蕊一起往海滩下边走的,可以躲过阳光、大风以及海王学长的逼问(还是什么东西)。
或许应该大大方方地说自己对他不了解,就不做评价了?绮容反思着自己的社交行为是否合理,又想起来关于季修明的事情。
好几个月前季修明也问过自己的领结是怎么系起来的。绮容有一瞬间想问要不要给你系一个,在脑海里面纠结一番终究是没问出来。
在准备留学行李的好几个夜晚,绮容忽然后悔:自己当时在顾虑什么呢?那个时候都就已经知道以后要生活在不同的国家了吧?为什么不可以留下一点回忆呢?很多次很多次绮容都想回到那个待在琴房里面的下午,带着点笑容对他说:要不我给你寄一个?
明明再次跟自己强调了不要再回想起来的,可这么多巧合,实在无法让她不回想起来那平淡却又记忆深刻的短暂片段。给他打一个复杂的领结会是什么场景?绮容想象过许多次,没想到还真的在一个容貌相似的人身上补齐了那画面。奇怪,刚才的事件好像抚平了绮容对于那件事的想象,她不再需要纠结那件事情了,因为也不过如此而已。
以及,刚才给陆羽明绑领带的时候算是绮容这两天最累的时候,一边要巧用心思从不熟悉的角度系好一个埃尔德雷奇结,一边猝不及防地踏进回忆和想象交织的场景,那个难搞的学长还不停的说些难以应付的话来问难我。
以前遇到的人绮容能一眼分辨出来他们喜不喜欢自己,那些小小的心思是无论怎么掩盖隐藏都会露出马脚的;陆羽明正好相反,他会在一些微妙的时机和自己示好,谈话的技巧前无古人,可自己却从来没有切确地确认过他“喜欢”自己这一件事。
他是在以玩弄我取乐吗?
至少性格上——对,他们性格完全不一样,和温温吞吞的季修明比起来陆羽明完全就是“风骚”得过了头了。
因为自己也不是社团的摄影师,而且还有点而畏高,绮容就坐在离悬崖较远的一块横木上面看着学长学姐们端着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