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 许安诺抬手擦掉眼角挤出来的,未干的眼泪,冲着李铁树笑了笑。 “刚刚吓着铁树哥了吧?让你见笑了。” 围观的那些村民是后面来的,没看到她前面收拾赵国庆的场面,可是李铁树是看了全场的,此刻指不定因为她的前后反差而怀疑人生呢。 李铁树看着许安诺,欲言又止。 “铁树哥是不是觉得我跟换了个人似的?”许安诺了然地问。 李铁树点头,轻声道:“你刚刚那样子,我都觉得不认识了。” 他认识的许安诺,善良,安静,内敛,还容易害羞,遇到事情的时候,总是默默的隐忍。 满足了别人,委屈都是自己受着,他这个外人看着都觉得不平和心疼。 可刚刚的许安诺,张扬,锐利,反击的时候干脆利落,身上洋溢着自信和肆意,跟原来的她完全不一样。 这样的她,光彩夺目,耀眼得让他无法直视。 也有种,她离他越来越远的感觉。 “没办法,都是被逼的。”许安诺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 “婚礼上的事情,铁树哥想必也是知道的。许小莲和赵国庆早就勾搭在一起了,他们不要脸,却总想着要我替他们背锅,我如果还跟原来那样软绵绵的性子,只怕会被他们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下。为了自保,我只能变得坚强。” 这话听着并没有错,也符合许安诺的处境,可是细细一想的话,漏洞依旧是存在的。 一个人的性格或许会因为某些刺激而发生改变,可一个人的能力却不会。 许安诺让赵国庆忽然说不出话来的手段,踹赵国庆那一脚时的干脆利落,都不是原本的许安诺拥有的。 但李铁树什么都没说,只是点头道:“嗯,你爸那样,你确实只能自己照顾好自己,能看到你反抗,我很开心。” 以前许安诺被秦荷花和许小莲母女欺负的时候,他就曾在背地里劝过许安诺,让她不要太顺着她们,委屈了自己,要学会反抗。 可是许安诺没有一次听进去的,用许安诺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如果和她们对着干,我爸会不开心的。 许安诺很在意许志国这个爸爸,把他的喜怒凌驾在自己的自尊和性命之上。 以前李铁树对逆来顺受、委屈求全的许安诺恨铁不成钢,如今倒是觉得放心了不少。 “放心吧铁树哥,我不会再让他们欺负我了,以后只有我欺负他们的份。”许安诺信誓旦旦地说。 李铁树想到许安诺刚刚收拾赵国庆的场面,笑着点头:“我相信你。” “安诺,你把鸡蛋收下,时间不早了,我该去干活儿了。” 许安诺摇头:“铁树哥,我说了我不要,李叔的身体不好,他才是应该吃好补充营养的那个。我家里养了鸡,也都在下蛋,现在就我和爷爷在家,我想吃鸡蛋就吃,想吃几个就吃几个,真的不用的!” 李铁树抓着篮子的手不自觉收紧,唇瓣也随之抿成一条直线,眼神黯淡不少。 “铁树哥,我这么说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就是希望你们能过好一点。”许安诺注意着李铁树的神色,怕伤了他的自尊,赶忙道。 犹豫了一下,许安诺轻声开口:“铁树哥,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 “你知道李叔今天为什么会被蛇咬吗?”许安诺又问。 “这话什么意思?”李铁树不解地皱眉。 上过山的人都知道,山上毒蛇毒虫多,上山被蛇咬不算稀奇事,所以他爸被蛇咬了,他虽然心疼,也没多想。 可他听许安诺这话,怎么好像有别的意思在呢? “我在山上看到了我大伯许大海和你妈在一起。” 李铁树双眼瞪大,满眼的不可置信。 “李叔上山,不是为了背柴,是为了捉奸。” 李铁树双手紧握成拳,眼睛涨红,牙齿因为过度用力,咬得咯吱作响。 “这事我当时没告诉李叔,是怕他太冲动,受伤之下对上那对奸夫淫妇会吃亏。” “你和李叔都是好人,也帮过我很多,我也不想他被蒙在鼓里,所以我把这事儿告诉你。铁树哥,你想怎么做?”许安诺问。 李铁树这会儿脑子嗡嗡作响,心乱如麻。 家里条件不好,他妈的脾气越来越大,情绪越来越不稳定,也越来越嫌弃他爸,天天动辄咒骂,这些他都知道。 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他妈会跟别人乱搞,给他爸戴绿帽子。 尤其这个人还是村里出了名的二流子许大海! 李铁树抿唇:“我也不知道,我现在脑子有点乱,等我想想再说吧。” “安诺,谢谢你愿意把这事儿告诉我。” 许大海毕竟是许安诺大伯,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李铁树对许安诺坦诚告知的举动充满了感激。 “你回去之后把悄悄这事儿告诉李叔,看看李叔的意思,是想把这事儿闹大,还是就这么吃哑巴亏认了。” “这种事儿怎么可能认了?”李铁树面色铁青,话语都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 许安诺完全相信,如果许大海在他眼前,李铁树能把他揍个半死。 许大海吃完饭就走了,也不知道又到哪里浪去了。 “不管李叔最后怎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们。不过我觉得你们最好还是先按兵不动,暗中偷偷监视观察他们,抓到他们苟且的证据。只有占据了主动地位,才能更好的应对自如。” “而且我大伯那人是个浑不吝的,看似狗胆包天什么都敢做,可其实胆小谨慎,今天李叔出现在山下,却没抓到他们的现行,肯定把他给吓着了,估计短时间之内,都不会再有行动了。” “这个时间,你们可以充分利用起来,先给李叔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