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许安诺抬眸看了黄贤敏一眼,他眼中的热忱和恳求让她不由得抿唇。 按道理,黄贤敏是要老实坐在角落,不能胡乱动弹的。 可是他该交代的已经都交代了,有证据的,没证据的,他把自己知道的都已经说了。 他坏事做尽,背叛国家和人民,自然是罪无可赦,是该死的。 可此刻,他所代表的,仅仅只是一个热爱自己父亲的孩子而已。 许安诺无法拒绝他的请求。 “好,那你坐过来吧。”许安诺低低地答应了。 黄贤敏眼中一亮,感激地道了一声感谢。 “多谢你,同志,真的谢谢你。”黄贤敏哽咽着。 他也从先前傅承安他们的交谈之中得知了许安诺的名字,可是黄贤敏觉得,他这样的人压根不配喊她的名字,索性就一声同志代替了吧。 许安诺摇了摇头,站起身将位置让给黄贤敏。 黄贤敏如今手上还戴着手铐,行动不算方便。 且不说他有没有挟制她然后借机离开的想法,就算他有,她也不是吃素的。 以她如今的实力,分分钟能拿下黄贤敏,不可能由着他胡来却没有作为。 黄贤敏从角落处起身来到病床边上坐好。 他很安静,也很配合,并没有丝毫要动歪心思的样子。 “爸,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您,您要打我骂我都可以,我都接受,我只希望您老能好好的。” “您当初在战场上跟您的战友一起吃了那么多的苦才换来花国的建国,才换来如今百姓稳定的生活,这一切都来之不易。” “虽然这中间咱们也吃了苦,遭了罪,但我其实明白那十年的苦难,不能怪任何一个高层的决策者,提出来运动的主席他老人家的初衷也是好的。” “只是那运动在实施的过程中,被一些像我这样的坏分子给利用了,钻了空子,篡改了他老人家的本意,才会造成后面的乱局。” “这些我其实都知道,我也知道是自己错了。” “可是爸,从我走歪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回不了头了……” 黄贤敏坐在病床边上,拉着黄老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话。 他没有说后悔二字,却字字句句都含着悔意。 许安诺想着,如果再给黄贤敏一次机会,他定然不会再做出叛国这种选择。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也没有早知道和后悔药,错了就是错了,无法弥补。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任,哪怕如今黄贤敏很配合调查,但等待他的依旧是法律的制裁。 就在许安诺以为所有一切会就这样平静自然下去,等待傅承安他们那边讨论出后续结果的时候,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笼罩在她的心头。 这种感觉,就像之前那次她和傅承安遇到狙击手时的感觉是一样的。 许安诺甚至都来不及开口提醒,直接一脚踹在了病床之上,将病床直接给踹得朝墙边撞去。 而黄贤敏原本是坐在床边拉着黄老的手的,因为床铺位移,他整个人也跟着往前扑去。 哪怕他已经很快的松开了黄老的手,整个人还是直接被带着趴在了地上。 跟着,他的大腿处绽放出血花,尖锐的痛楚席卷了他的神经,让黄贤敏不由得惨叫了一声。 “小心,有狙击手。”许安诺厉喝一声。 她用力拖着黄贤敏的腿将他给甩到墙角处,而她自己则是拽着窗帘用力一甩,将靠近他们的半边窗帘给甩了过去。 半边窗户被遮住,屋内的光线顿时暗了不少。 “你怎么样?”许安诺偏头问一旁的黄贤敏。 黄贤敏靠墙坐着,脸色惨白。 他的大腿被打出贯穿伤,正咕咚咕咚地往外冒血。 除了先头的那声惨叫,黄贤敏咬牙忍住,没再发出一丁点声响。 许安诺皱着眉,拿出针包给他刺穴止血。 而被许安诺连人带床一脚踹到墙角处的黄老也是被撞击感弄醒了。 老人家迷糊间睁开眼,声音沙哑地问:“怎么了?” 黄老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黄贤敏呵斥了一声:“爸你别乱动,对面有狙击手。” 黄老闻言动作一顿,扭头看去,看到黄贤敏被血浸透的腿。 “贤敏,这是怎么了?”黄老吃了一惊,颤声问。 “我没事儿爸,你别乱动,乖乖躺着,你那个角落,狙击手打不中你。” “你再往里挪一挪,靠着墙,保险一些。”黄贤敏忍着痛说。 此时许安诺已经用银针封了他的穴道,替他止了血。 这些事情说来话长,实则只是发生在片刻之间。 所以当外头的守卫听到动静,推门询问情况的时候,许安诺甚至都没来得及提醒。 “发生什么……” 士兵的话还没有问完,他暴露在门边的左胸腔便爆出一阵血花。 许安诺是真的没有想到,埋伏着的狙击手竟然如此猖狂,不但守着对黄贤敏下手,还胆敢对开门询问情况的士兵下手。 这意外让那个士兵直接整个人往后倒向地面,门也被他带着重新关上。 “不要再开门了,有狙击手锁定了这个病房。”许安诺趁着门没有直接关死的时候大喊了一声,将情况给交代了清楚。 喊完之后,许安诺的面色沉凝下来。 对方可真是太嚣张了,竟妄图用一把狙击枪封锁他们这个病房。 可他虽嚣张,却也有恃无恐。 毕竟只要他不被抓,还真是谁想进来,谁就得接受他的子弹洗礼! 先前那一枪虽然打中的是士兵的左胸腔,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