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信的人将事情说完就转身走了,实在是不想留下来再闻许小莲身上的猪粪味。 别看许小莲算计许安诺的时候挺有脑子的,可要真遇上什么事儿,她就是个没脑子的。 比如这会儿秦荷花出事的事儿传到她耳朵里,传话的人都说了,让她回去看看是不是要送医,她倒好,完全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只知道哭。 一旁的赵国庆看着许小莲只会哭的样子,也是烦躁得不行。 他当时怎么就脑抽,放着好好的许安诺不要,换了这么个没脑子的蠢女人? 他翻了个白眼,恨不得直接把人丢出去算了。 但想着他也要去找许安诺试探情况,有许小莲这么个幌子在,他反倒更好发挥。 “别哭了,人是昏迷,又不是死了,我跟你回去看看要怎么弄。” 赵国庆自从婚后就一直对许小莲摆脸色,几乎就没好好和她说过话。 最开始的时候还好,她温柔写意的哄着,赵国庆贪她身子,她伏低做小的顺着他,大大的满足了他的大男子主义,他对她倒也还行。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赵大庆的新鲜感过去,他的本性就开始暴露了,颐指气使呼来喝去都算是好的了。 再加上葛兰花被抓,被判,后来又暴病而亡。 这一系列巨变的冲击过后,赵国庆就彻底变了。 赵国庆的态度虽然不好,可话里却是透着要帮许小莲撑着,要带她回去的意思。 这让许小莲整个的愣住了。 许小莲都不记得赵国庆有多久没有好好和她说过话了。 更别说,他还这么设身处地的替她着想了。 “哎,好,咱们回去,这就走。”许小莲激动得很,赶忙道。 此时的许小莲甚至觉得秦荷花晕得好。 要不是秦荷花晕了,赵国庆也不可能对她和颜悦色,还说要带她回去看看。 他肯在她遇到事儿六神无主的时候出面帮她,是不是说明他的心里还有她?他也是在意她的? “等等,你就这样去?”赵国庆喊住她。 许小莲下意识道:“是啊,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吗?” 赵国庆的面上控制不住流露出嫌弃之色来。 “你身上臭死了,衣服也脏死了,邋里邋遢的,能见人吗?” “你赶紧去梳洗一下,换身衣服再过去,现在这样过去,像什么样子?” 赵国庆嫌弃的言语和眼神宛若刀子一样割在许小莲的身上,让她疼得脸色发白。 她低头看了一眼身上满是脏污的衣服,不由得自卑地捏住自己的衣角。 她以前不是这样子的! 以前的她,也穿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十指不沾阳春水,娇滴滴的跟城里的大姑娘似的。 她是嫁到赵家受尽磋磨之后才变成现在这副邋遢样的。 她在赵家什么都要干,一旦她不做,赵国庆就会打她骂她羞辱她。 他说是她自己非要爬他的床,非要搅黄了他和许安诺的婚事,非要嫁给他,她自己拼了命抢来的婚事,就该她自己受着。 她不是没有想过跑回家喊爸妈给她做主,让他们出面收拾赵国庆。 可是她没跑成,还被赵国庆给抓住了。 他那时冷笑着羞辱她:“你以为还是以前呢,你想怎样就怎么?” “许小莲我告诉你,你嫁到我赵家来,那就是我赵家的人,你想跑?门都没有。” “而且就算你跑回去了又怎样?你爸妈就算来闹又怎样?咱们夫妻两个的事儿,他们还能天天守着我们两个过?” “再说了,哪家新媳妇不干活儿的?你想因为不干活就跑回家去?说出去都笑死人。” 赵国庆面上的讽刺明明白白,让许小莲看着差点崩溃。 “可是你不但让我干活,你还打我!”许小莲尖叫。 “夫妻两个过日子,吵起来了哪里有理智?冲动之下打媳妇也是正常的。哪家男人不打女人?你出去问问!” “再说了,我打你,你不也挠我了?你有啥好说的!”赵国庆反问。 许小莲被他说得几乎哑口无言。 她挠他那两下算什么?她可是被他打得身上青了好几处,几乎下不来床! 难道后半辈子就都要这么过了吗? 许小莲红着眼,很不甘心地想。 赵国庆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冷笑:“许小莲,你既然嫁给了我,那这辈子都是我的人,你只能听我的,我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你要是敢有别的什么歪心思,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痛!” “别说是你,整个许家,我都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许小莲被赵国庆给吓住了。 赵家是小溪村的原主居民,家里人丁众多,叔伯也众多。 他们许家虽然搬到了小溪村住了十几年,可却是外地逃难来的,没有根基。 许家的男丁总共就那么几个人,三兄弟加个老爷子,眼下老爷子还瘫在床上呢,根本出不了力。 她妈娘家这边,也就一个弟弟,再没有别人了。 她那个舅舅,就是个赌鬼,流氓。 平日里见不到人,要钱的时候就出现了。 许小莲巴不得不要跟他扯上关系好吧,怎么可能会找他帮忙? 而且就算找了又有什么用?一个烂赌鬼而已,她能指望他帮她做什么? 思来想去感觉势单力薄,反抗不了现下绝境的许小莲在嚎啕痛哭之后,也只能冷静下来,开始了每天干活儿,干活儿,再干活儿的麻木日子。 从回忆中抽离出来的许小莲回过神来。 连她自己都忘了,她有多久没好好打扮过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