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莲皱眉道:“按您所说,我爸这几个月祸祸的都是家里存的钱,那您的私房钱应该不是他拿的,这金额对不上啊。” “我爸要是真的拿了您的私房钱,那他这会儿怎么可能会回来找您要钱?” “又怎么可能拿了二十块钱就开心得不行的走了?他要是拿了您的私房钱,会不会觉得您还有更多的钱在手里藏着,没有拿给他?” 这年头的一千多块钱那是什么概念? 估计小溪村上下村加起来放一起,都没人比她妈有钱。 村里都是在地里刨食的农民,一年到头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种粮食,累死累活的,年底再把公粮和其他款类之类的一交,交完之后,手里头也就能剩下点第二年吃的粮食,剩不下几个钱。 这几年政策变了,分田到户了,农民的积极性高了,勤快点的干得多的,每年或许能多种点粮食出来,能多点结余。 可再多结余又咋样,农民能有什么钱剩下? 在这城里工人才几十块工资的年代,农民辛辛苦苦干一年,能剩下几十块钱,都算多的了。 一千多块钱啊,许小莲以前没见过,现在也不敢想。 那么多的钱,她妈是咋攒下来的? 她妈用钱比起别家女人来说绝对不算省的,她妈舍得给她花钱。 别人过年才给家里孩子买一套新衣服,她妈基本上每个季度都会给她买个一两套。 她妈也舍得给她吃,一个月总能吃上一两回的肉。 所以哪怕在乡下,她也比村里别的姑娘养得好,跟城里姑娘似的,白嫩嫩娇滴滴的。 按理说在这样的开销下,他们家能不欠钱就是好事了。 之前公账上也有结余,她妈私底下还存了这么多钱,这让许小莲对那一千多块钱的来历打了个问号。 许小莲忽然想起来先前她妈被抓的时候打的那个电话。 那个叫欧阳小姐的人,开口时高贵又优雅,还有那股子不将她放在眼里的轻慢…… 那样的人,肯定是钱罐子里泡出来的。 所以,是从那个欧阳小姐那里得来的吗? 可是那个欧阳小姐为什么会愿意心甘情愿给她妈钱呢? 许小莲自己独自一人的时候很蠢很怂,遇到事情就脑子死机,会被欺负,还不会反抗。 但是一旦和秦荷花凑在一起,她的那个脑子就会动了。 或许是因为从小跟秦荷花在一起算计许安诺多了,养出来的依赖性。 她这会儿不但怀疑秦荷花的私房钱来历,连来路都被她给蒙对了。 秦荷花如果光靠着和许志国种地,自然不可能存下钱来,那些私房钱都是这些年她陆陆续续找欧阳清荷要的。 欧阳清荷不待见秦荷花这个亲妈,可是当初让她代替许安诺进京给吴余家做养女的法子却是秦荷花想的。 那时欧阳清荷都十三岁了,自然已经记事了,所以对这个送她进京城过好日子的妈,她不孝顺,但也不抠搜。 虽然最后欧阳清荷没能顺利被吴余昶鹭收养,可是她被欧阳家收养之后,日子过得也不差。 秦荷花找她要钱,数额也不多,欧阳清荷也不在意,顺手也就给了。 说得不好听点,她在外头玩高兴了,给小费和打发叫花子的都比这只多不少。 许小莲这么三两句话,还真就点醒了秦荷花。 秦荷花停下了哭泣,随手擦着眼泪的时候,脑子也开始转了。 “如果不是你爸偷的我的钱,那是谁拿的?这个家除了我俩也没别人了啊!”秦荷花喃喃自语。 “妈,你上次看私房钱是什么时候?”许小莲问她。 “得有大半年了。”秦荷花想了想,说。 大半年前,家里可不止只有许志国,当时许小莲还没嫁,许安诺也还在家里呢! 母女两个显然都想到了这一点,对视一眼,忽然异口同声地开口:“许安诺!” “没错了,不是你爸不是你,肯定是她没错了!”秦荷花激动了起来。 那些钱丢了还是次要的,反正她有清荷这个当欧阳家大小姐的闺女,她冲清荷开口,清荷肯定会愿意给她的。 可是那块怀表,却是她在乎的惦记。 她身边能找出来的,跟那人有关的东西,也就那块怀表了,那个绝对不能丢。 此时的秦荷花还不知道她的宝贝大小姐闺女已经死了,她的大金库早就没了。 如果她知道,她绝对不会觉得一千多块钱丢了也没事儿。 “那个贱人,没想到她竟然知道我的私房钱在哪儿,还悄无声息地偷走了,要不是我这次被你爸打了,我不想跟他过了去拿钱,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呢!” 秦荷花咬牙切齿地说:“我现在就去找许安诺那个贱人算账,非要她把钱还给我不可!” 说着,秦荷花当即就下了床。 许小莲忙扶住她:“妈您别激动,不是说许安诺跟她那残废老公去婆家了吗?您上哪儿去找她去?您身上还有伤呢,快老实躺下歇着。” 秦荷花哪里还歇得住? 她咬牙切齿道:“她今天回来了,我听说你爸和你大伯去你四叔家闹分家,就是她冒出来拦住了。” “你爸就是因为在你四叔那儿没占到便宜,没拿到钱,才回家里来逼我的,都是那个贱人害的我遭了今天这无妄之灾!走,咱们现在就去找她算账去。” 秦荷花气势汹汹地拉着许小莲往外冲。 心里有了盼头和惦念,秦荷花连身上的伤都不觉得疼了,气势十足。 许小莲听到秦荷花说许安诺回来的消息,却是愣了,被动的任由秦荷花拉着往外走。 所以,赵国庆愿意陪她回家,不是因为他心里有她,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