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张有德甚至一度怀疑,这辛辛苦苦建立的新的花国,真的是他们原本期盼的花国吗? 他的信仰,真的还是信仰吗?真的还有必要坚持吗? 直到此刻,他才敢相信,他所信奉的公理和正义依旧存在,他的信仰也在,并没有被腐蚀。 所有的堕落和腐蚀,从来都不是所有人的选择,而是一类人的选择。 是那些人把路走歪了,堕落了,选择了更加利己且恶毒的方式去获取利益,而不是他的信仰本身是不好的。 不管何时何地,总有一部分人的屁股是歪的,走的路也是歪的,这些人理所当然的觉得别人做的事情都是错的,只要和他们不一样,就是罪恶。 但也同样有另外一部分人,锲而不舍的坚持着走自己认定的路。 有人致力于破坏,有人致力于缝缝补补,还有人致力于发展,这世上之事,本就不是恒定的。 既然歪了,找机会掰正就好,无需过度悲哀伤怀。 此时此刻,张有德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傅承安,心中生出了无限的希望和热血。 他丝毫没觉得坐轮椅的傅承安是个残废,只觉得他的形象特别高大,生生将他从无尽的黑暗深渊,拉回到了光明的地界。 或许人间事便是如此,如同光与暗,光明再如何耀眼,总有笼罩不到的黑暗处,而那些黑暗处,便会滋生邪恶和卧槽,进而祸害人间。 青县虽暗,但他所信奉的党依旧是那个党,信奉的国也依旧是那个国,这一隅的黑暗什么也代表不了,只能说明钱大有等人的心黑和自私。 是他们将黑暗带来,荼毒了青县的百姓。 想通了一切的张有德浑身上下顿时充满了干劲儿,双目之中都带上了灼灼光芒。 他重新低头认真看了一遍手里的名单。 随后他轻轻摇头道:“对于这份名单,我没什么要补充的了。” “傅将军将青县的情况摸得很透,我知道的,您这上面都有。” “我另外补充几个人名吧,但他们不是青县的,而是市区和省城的。” “我知道他们跟钱大有他们是一伙儿的,是同流合污之辈,但我并没有切实的证据,如果傅将军相信我的判断,可能得自己去想办法找证据。” 说话间,张有德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钢笔,在空白的纸张上面写下了几个人名。 旋即,他将写了人名的那个角落撕下来递给傅承安。 傅承安伸手接过,纸张上面总共写了七个人名,市里五个,省里两个。 粗略地扫过一眼,傅承安将纸张小心叠好,放在手心,这才抬眸看向张有德。 “我能不能问问张书记,你为何会觉得这几个人跟钱大有他们是一伙儿的?” “因为我一直不愿意跟钱大有他们同流合污,所以他们一直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时时刻刻派人盯着我。” “哪怕是我去市里或者省里开会,也依旧有人沿途跟着我。” “钱大有甚至直接告诉我,让我不要妄想在市里或者省里开会的时候将青县的情况举报上去,他说他在市里也有人,自会有人盯着我的举动,拦着我的举报。” “我这人比较胆小,惜命,虽然也有心想要将钱大有这群害群之马给拉下马,却并不希望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 “所以我每次去市里或者省里开会,都会格外的注意与会人员。” “如果没有特别大的职位调动,每年开会的人就那些,很容易就能记住,谁对我关注多,谁的嫌疑自然就越大。” “别看这名单上面只有七个人,但却是我这些年来抓住每一次去市里和省里开会的机会观察和试探出来的。” 张有德苦笑一声:“事实上,我有两次是有机会将青县的乱象说出来的。” “可是当我发现,主抓纪律这一块的负责人都跟钱大有的人来往甚密的时候,我只能放弃,那时候我的心都是绝望的。” “我当时甚至怀疑起了自己的坚持和信仰,我甚至觉得我也该和钱大有他们一起同流合污,才是正道,才不会不合群。” 张有德的话让傅承安心生触动。 当初林子默试探他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因为钱大有一类人的一些行为,让林子默对自己的信仰和坚持产生了怀疑,让他觉得这人间处处黑暗,不过如此。 让他觉得光明和公正都是虚假的,不切实际的。 张有德笑了笑,道:“其实我这些年也没能为青县做出什么事实,这名单上的几个人名,就是我唯一能够为傅将军你提供的了。” “这些年来,我唯一做成了的事情就是没有让自己同流合污,成为钱大有一样的人,我坚持住了自己的党性和人性,这是我所骄傲的,也是最羞愧的。” 他所信仰的,告诉他要大爱世人,爱国爱民,要救国民于水深火热。 可是他自己也身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他救不了这些百姓,他最多只能让自己不要成为迫害他们的一员。 傅承安面色肃然:“张书记您别这样说,您能在青县这样高压的情况下保持清醒,不跟钱大有一流混在一起,坚持自己所坚持的,就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 “我知道您是一个有想法的好官,过去黑恶势力猖獗,压制了您的生存空间,如今青县的天一扫阴霾,正是让您大展拳脚,带领青县走向更好的大好时机。” “我相信,您一定能够抓住时机,带着整个青县迎接光明,走向更加美好的未来!” 傅承安的话说得斩钉截铁,也让张有德的心里生出了无限的豪气。 张有德沉声道:“好,那我就借傅将军一声吉言,也多谢您的看重,我定不负所望所托,一定竭尽全力!” 说着,张有德冲傅承安敬了个礼,然后便拿着傅承安给他的那份名单,转身大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