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官燕心里清楚,早在她一步走错的那一刻开始,她和傅承安就已经渐行渐远了,他们的立场也注定对立,真要揭露,必定是不死不休的。
可哪怕已经做了这么多年的心理建设和准备,真正到了这一天,她还是觉得她没有准备好。
心里涌上的难过铺天盖地,仿佛要将她给淹没似的。
那毕竟是她求而不得的男人啊。
进入这个组织的时间越久,她就越是清楚,这个组织的人有多可怕,多极端。
一旦确定是傅承安对两个驻点下的手,周士勋这边一定会派人刺杀傅承安,不死不休的。
如果他双腿尚且健全的话,他那么厉害,还能有规避风险的能力,可如今他双腿已废,光靠着旁人的保护……
“怎么?担心他?”周士勋垂眸看她,轻笑着问。
吴官燕收敛情绪,当即摇头:“怎么可能?我们立场不同,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死,只能二选一的情况,我自然是选我们活的。”
她是叛徒,又不是卧底,她如果被抓到,就她这些年做的事情,必定是要判死刑的,她可没那么想不开,因为一个男人就把命给搭上。
哪怕她很喜欢这个男人,很舍不得他,也不会。
更别说,这个男人还不喜欢她。
“你能这样想就好。”周士勋淡淡道:“你还记得当初结婚之前,我答应你的事情么?”
“什么?”吴官燕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们结婚之前,你提了个条件,要我帮你把傅承安给抓了,做你的禁脔,怎么,现在不要了?”
吴官燕闻言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你有办法了?”
周士勋淡淡道:“时机合适,就帮你圆这个梦,不过有些事情需要你配合。”
“好。”吴官燕毫不犹豫地答应。
周士勋见状嘴角划过一丝讽刺,没再说什么。
虽说他和吴官燕是夫妻,两人也保持着正常的夫妻关系,但周士勋对吴官燕并没有什么非要占有的情绪。
吴官燕于他而言,是合作伙伴,是床伴,却并非灵魂伴侣。
所以吴官燕和别的男人有什么身体上的关系,他也无所谓,只要做好措施,不要沾染一些脏病回来,他就能接受。
当然,如果吴官燕和太多的男人有了关系的话,他也是会嫌弃她脏的。
所以两人在男女关系上,还是会比较注意的,至少找床伴的话,都会找背景干净,身体干净的人。
周士勋虽然讨厌傅承安,但是对傅承安是个干净的男人这事儿,他是认可的。
就傅承安那冰山,在结婚之前,可没听说过他身边有什么女人。
周士勋和吴官燕在谈论傅承安,而此时的傅承安却是陪着吴余安诺回了大院。
本来傅承安是带着吴余安诺他们去的医院的。
不过到了医院之后,吴余安诺让他安排人把吴学义给送到医院里之后,就让他驱车带着她们回了大院。
胡月雅的病,医院的医生根本没办法。
就算把胡月雅送到医院去,也没人能治。
能治胡月雅的,只有吴余安诺。
吴余安诺给胡月雅救治的话,用的是中医的手段,如今再加上医道一途的法子,根本就用不着去医院,回大院反倒更加方便。
于是,可怜的吴学义被丢到医院之后,压根没人看护。
还是傅承安在走之前,让医院的医护人员联系了吴家的人,这才在他动完手术之后,有人出现在了他的病房内。
“他伤势如何?”崔金玉问医生。
“伤得挺重的,脸上倒还好,都是些皮外伤,就是看着恐怖。”
“但五脏六腑都受到了损伤,有出血症状,暂时已经处理好了。”
“一只手脱臼了,一条腿骨裂加脱臼,都已经接好了,但这伤势恐怕得卧床几个月静养才行。”医生说。
崔金玉闻言有些惊讶:“伤得这么重?谁伤的?送他来的人是谁?”
医生道:“不清楚,病人被送到医院,对方办了入住,留了电话之后就离开了,也没留下姓名,所以我们也不清楚。”
对方把人送到医院来,办了入住,手续是齐全的,住院费也先交了,他们也就没有多问。
崔金玉闻言皱了皱眉,又问:“那他什么时候能醒?”
既然无法从医生的口中得知更加具体的消息,那就只能指望吴学义了。
他为什么受伤,为什么伤得这么重,也只有吴学义自己才能给出确切的答案了。
不过崔金玉觉得吴学义受伤肯定和吴余昶鹭脱不了干系。
毕竟今天是吴余昶鹭和吴余安诺的认亲宴,吴学义是去参加宴会了的,忽然就被送来医院了,真要说和他们没关系,她还不信呢。
“这个说不好,他伤得很重,明天能醒就算好的,如果醒不过来的话,看看他三天之内能不能苏醒吧。”医生想了想,说。
崔金玉皱了皱眉,想发作,又觉得没道理。
主要这个医院并不是那种籍籍无名的小诊所,而是有名的大医院,她不能直接指责医院医生的医术不好,说人家没本事。
真闹腾大了,将来她若是有求于人,那可就麻烦了。
医生可是事关生死的,崔金玉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去得罪的。
医生走后,崔金玉就坐在病房里百无聊赖的等着。
没过多久,吴官燕便赶了过来。
崔金玉看了一眼吴官燕的身后,没看到周士勋。
她不动声色地道:“士勋不是回京了么?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他临时有事耽搁了,来不了。”吴官燕道:“而且我爸他不是在昏迷么,他过来也没用,等我爸醒了,再让他来看他。”
崔金玉蹙了蹙眉,道:“自己的老岳丈住院了他都不来守着,这说得过去?”
人病了,在病房里守着才能够体现出心意和情意来,哪怕对方还在昏迷,也不妨碍其醒来之后知道陪护人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