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琉溯这次直接将自己的手给抬起来。
他冲着吴余安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不起啊,今天四哥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点闹腾,不绑着他,我怕他不受控制,在你家做点什么不好的事儿出来可就不好了。”
像是今天上午在他家发生的事情,如果发生在吴余安诺的家里,且不说吴余安诺会不会有意见,就他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
吴余安诺是亲眼见识过华琉越的破坏力的。
想象了一下她家也出现今天华家那种场面,吴余安诺不由得浑身哆嗦了一下,那真是跟噩梦似的,多一下都不敢想。
她面色镇定的微微颔首:“嗯,我能理解,你把他的手放上来吧。”
给华琉越把了脉,吴余安诺的面色并不难看。
她问华琉溯:“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下放的第二年。”华琉溯道:“好像说他当时病了一场,人差点没了,后来醒来之后就变成这样了,疯疯癫癫,痴痴傻傻的。”
吴余安诺微微点头:“嗯,我知道了,你让他过来给我看看。”
她指了指华琉希。
“五哥,快,坐过来。”华琉溯赶忙喊了一声。
华琉希乖乖的听话坐下。
相比起华琉越的闹腾,华琉希显得极为的乖巧听话,乖乖的坐了下来。
吴余安诺给华琉希把了脉。
这一次,她倒是微微皱了眉,面色显得并是不那么的好看。
华琉溯一直紧张的看着吴余安诺的面色,见状心不由得狠狠的提了起来。
难道说,五哥的情况比四哥还要严重?
可是五哥他比四哥可安静多了,从来不像是四哥那么闹腾,也没有四哥那么的事儿,怎么还会比四哥的情况更加的严重呢?
他找吴余安诺的时候,最大的希望是放在五哥的身上的。
他觉得如果五哥能够得到救治,能够改善身体情况,他身上的压力会减少许多。
“怎么样?”等吴余安诺放下手之后,华琉溯紧张的问。
“你五哥的脑袋受过伤,脑子里有淤血,救治起来有点麻烦,需要比较久的时间。”
“而且具体能恢复成什么样子,也要看他自身的一个情况。”
“你四哥的情况反倒还好些。”
华琉溯:“!!!”
他没想到竟真的从吴余安诺的口中听到这样的答案。
五哥的情况比四哥的情况还差,这怎么可能?
可是他都已经来找吴余安诺治疗了,那就只能全心全意的相信吴余安诺。
所以闻言便道:“能给我说说我四哥五哥的具体情况吗?从明面上看,分明是我四哥的情况还要差一些啊。”
吴余安诺微微颔首,道:“你四哥看着疯疯癫癫的,总做一些痴傻的事情,但其实他本身并没有问题,也没有病,只是他被人用特殊的封闭针法封闭了神经,让他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四哥下放的时候,身边应该有你家的长辈,而且还是高手吧?”
华琉溯闻言顿时浑身一僵,旋即他重重的点了点头。
“确实是这样不假,我四哥当时是和我爷爷在一起的。我爷爷的针灸之术很厉害,便是在整个华家的历史上,也能排得上名号。”
当初华家之前兴盛,就是因为爷爷的针灸术极为厉害。
当时爷爷还被人称为华一针,可见世人对他的针灸术的认可。
可惜的是,爷爷没能熬过那十年,在七五年的冬天走了。
就差一年,只差一年,但凡熬过了七六年,爷爷定然能跟他一样回到蓉城来,依旧做他们华家的招牌和神话,做他的华一针。
可惜……
华琉溯说起爷爷的时候,眼神也很是难过。
吴余安诺闻言微微点头:“那就没错了,你四哥身上没问题,他之所以被施了这样的针法,应该是你爷爷为了保护他所为。”
“一个已经疯癫了的傻子似的人物,自己本身就是个破坏力极强的,旁人自然不愿意招惹。”
“不过你家两个人下放到了一个地方,一个疯了,另一个要承担的就多了,所以你爷爷那些年肯定也很辛苦。”
华琉溯闻言苦笑了一声:“如果你这么说,我倒是相信的,爷爷为了四哥,确实是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吴余安诺闻言微微挑眉,面上有些不解。
华琉溯叹了口气,道:“在我们七个兄弟姐妹中,爷爷最喜欢的就是四哥。”
“按照爷爷的说法,四哥是我们几个兄弟姐妹之中天赋最好,学习医术最刻苦,也最可能出师,成为名医的厉害人物。”
“爷爷经常说,他的年纪大了,华家的未来,还得靠我四哥才行,得让四哥成长起来。”
“或许是他怕四哥吃了太多的苦,会丧失学医的信心,怕四哥的天分被消磨,爷爷他才做了这样的事情吧。”
吴余安诺微微颔首,倒是没就华老爷子这个举动做出什么评价。
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在遇到事情的时候,想的总是怎么保护好自己的晚辈,后代,毕竟在他们看来,自己已经老了,没希望了,希望还是要放在年轻人的身上。
所以华老爷子有那样的本事并不稀奇。
华老爷子当时想的或许是,先用针灸术扰乱华琉越的神经,让他痴傻疯癫,这样一来,他们下放的地方的村民一定不会再为难华琉越。
即便他们处境艰难,但华琉越这个疯子肯定能活得比正常的时候好。
华老爷子可能是想着自己能够护着华琉越,能够守得云开见月明,却不曾想他倒在了等待光明的最后时光里。
而且吴余安诺能够看出来,华琉越身上的针灸秘术是解开了一部分的。
只是因为没能完全解开,所以才会造成华琉越现在这般模样。
应该是华老爷子觉察到自己时日无多的时候,想给华琉越解开秘术。
可是这种扰乱人神经的针灸秘术,绝对算得上是逆天逆人伦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