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余安诺看着手里的抹布被抢走,华琉溯自发殷勤的给她倒药,也不阻拦。
只是淡淡道:“倒药不过是小事儿而已,我自己可以的。”
“你可是神医啊,年纪还这么小,前途无量,可得好好保护着你那双能治病救人的手。”
“再说了,你一个小姑娘家,那手要是不小心烫着了,留下了什么伤疤,那怎么得了?”
“要是没看到我肯定就算了,这看到了,总得搭把手,你说是吧?”华琉溯笑呵呵的开口说着。
吴余安诺闻言沉默不语。
他这模样,真的很难让她把他往恶人的身上联想。
而华琉溯也不等她问,主动开口说明了来意。
“我这次过来,是想提醒你一声,如果我四哥上门来找你要幽冥兰的话,你别搭理他。”
吴余安诺:好巧,人已经来过了,还被我给赶走了。
不过她没搞明白这是他们华家的策略还是说真就发生了分歧,这么凑巧。
便自然而然地开口道:“是发生什么事儿了,你们家里要用幽冥兰吗?”
“不是我们要用幽冥兰,是有人贪图华家的幽冥兰。”华琉溯说。
他说话间,倒药的动作也很利落,丝毫没有被影响到。
将药倒到碗里,他还抬眸问吴余安诺:“这药谁喝的?要不要先送去?”
“不用,还很烫,也入不了嘴,先凉一下,一会儿再来。”
“你先说正事儿。”
华琉溯将药罐子放回炉子上。
此时炉子已经熄了火,倒也不用担心烧干锅。
他道:“有人盯上了华家,先前又是对华家的药房仓库下手,又是放话说要华家的古籍,如今又说要幽冥兰,反正各种为难华家。”
“不过我看对方作来作去的,主要目的应该就是想要幽冥兰。”
“别说幽冥兰已经给你了,我拿不出来,就算我能拿出来,那我也不能给啊。”
“毕竟那玩意儿落在不会用的人手上,那就是用来害人的大杀器,那随便一丁点的量都是能致命的,我可不敢乱给人。”
“真要是被拿去害人了,那罪孽我可背不起。”
“暂时我们还没往外透露幽冥兰已经给你,在你手上的事情,不过我四哥是知道这事儿的,四哥想把幽冥兰交出去,好换华家平安,我和娘都不同意。”
“之前在家里,他就已经因此和娘争执了一番了,我怕他上门来找你直接讨要幽冥兰,所以过来提醒你一声。”
“当初我娘既然已经答应了,只要你能救治我四哥五哥,幽冥兰就给你做报酬,那就不能变,所以哪怕四哥来要,你也别搭理他。”
华琉溯的话多少还是让吴余安诺有些惊讶的。
本来她还以为,华家已经商量好了,要找她要回幽冥兰。
华琉越是先锋,唱的黑脸,而他一旦失败,就让华琉溯上,唱个红脸,这样准能哄着她把手里的幽冥兰给交出去。
可看着华琉溯面上的诚恳,她又觉得是她戒备心太重,怀疑太深了。
毕竟华琉溯和曾阿婆虽然性格不讨喜,但接触下来,也不是什么有坏心思的人。
“既然你家遇上了麻烦,我倒也不是不能把幽冥兰分一半还给你们。”
“我用幽冥兰入药,应该只需要一半的样子,剩下的一半,我本来也想着还给你们的,毕竟幽冥兰是你们华家的宝贝。”吴余安诺平静地说。
“不用,给了你就是你的,跟我们华家没关系了。”华琉溯摇头拒绝。
“它再宝贝,我们不会用,留在手里也是糟蹋。”
“你会用,你能用,你就好好利用它,若是能用它多救人,那就是天大的好事儿。”
“你给我们,我们如果迫于无奈交出去了,被别有用心的人拿去害人了,那才是祸害人。”
“我们华家如今这样,什么也护不住,它留在你手上,才是安全的。”华琉溯说着,苦笑一声,“就当你是为了我们华家挡灾了吧。”
“毕竟我们如果扛不住的话,最终肯定还是会卖了你的。”
这点当初也是说好了的,吴余安诺也是同意了的。
吴余安诺见他这副坦然样子,反倒低笑了一声。
“无所谓,对你们来说是灾,对我倒也不一定。”
她的实力比华家强,有亲爹护着,有男人和婆家护着,周士勋要是真的打她手里幽冥兰的主意,吃亏的只能是他自己。
她来蓉城这些日子,也是了解到了,如今的周士勋,在整个蓉城都有着极好的风评。
一个是他成为了蓉城改革风口上的第一人,成立了公司,解决了许多待业青年的就业问题,很受人拥戴。
而且他还是一个有良心的企业家,对手底下的人特别好,待遇丰厚,口碑极好。
除了这些,他还特别的有善心。
去年的时候,蓉城曾遇了一次灾,周士勋带头捐钱捐物,积极帮着政府和人民解决灾情。
这样一个在社会大众面前处处正面形象的人,没有确凿的证据钉死他,就空口白牙的宣布他是坏人,是个叛国者,别的不说,受益过的老百姓首先就不会相信。
真不讲证据的把人拿下了,保不齐还要被骂是他们以权势压人,有暗箱操作。
要拿周士勋,还要让人心服口服的相信,让人觉得拿他合理合法合规,这才是傅承安他们要做的事情。
但对一个面子工程做得极好的人来说,找他的污点确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进展也会极慢。
周士勋要是真派人对她这儿下黑手,做点什么,只会加快他暴露的步伐。
吴余安诺眸色淡淡,念头在脑子里转了千万遍。
华琉溯见她这么自信,心里也是佩服不已。
或许这就是他们和吴余安诺之间的区别。
一个有过去但如今没底气,一个没有过往但却有底气也有底蕴。
华琉溯怅惘的叹息了一声,很快又振作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