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余生只有短短的二三十年甚至更短的光景,不够长,不够时间让她来好好爱他们,但胡月雅却已经感觉无比的知足。
至少余下的岁月,她是清醒的,是可以不成为他们拖累的,陪伴在他们的身边。
胡月雅想着想着,不由得自顾自地笑了。
她终于将虚虚悬在吴余昶鹭面庞上的手缓缓落下,捧着他的脸,虔诚地吻上了他的唇。
疯癫的这些年里,每每看到他筋疲力尽的模样,她最想做的便是如同现在这般,抱着他,亲吻他,给他力量,抹去他身上难以遮掩的疲累。
如今终于做到了,她欢喜又心痛,眼泪在不知觉中缓缓滚落,顺着她的脸,滑落到他的唇瓣上。
吴余昶鹭每天都醒得很早,这会儿也已经到了他生物钟叫醒的点。
他正迷糊间,感觉有人捧了他的脸,有人吻了他的唇。
唇瓣上传来的咸涩感吴余昶鹭心里猛的一惊,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
眼中还残存着未曾散干净的懵懂睡意,震惊错愕且不可置信的目光,在下一瞬便落在了近在咫尺的娇艳容貌上。
胡月雅没有闭上眼睛,目光柔婉,眼神缱绻,她主动抬高身子,柔软的唇在他的唇瓣上辗转碾压。
舌尖也是毫不客气地撬开他的唇瓣。
吴余昶鹭在怔愣中下意识的跟随着她的节奏,任由她为所欲为。
直到他反应过来,猛然收紧抱着她的手,将她紧紧地扣在怀里。
下一瞬,他猛然反客为主,架势凶得宛若要将她给拆吃入腹一般。
这个时候,都不用开口询问,他便知道月月是真的好了,好全了。
他的月月,终于恢复了清醒,也恢复了爱他的能力,在这还昏暗不明的清晨,用吻和爱将他唤醒,告诉他,这些年她从未放弃过爱他。
明明一把年纪了,吴余昶鹭感觉自己此刻犹如毛头小子一般,冲动得恨不能将她揉碎在自己的怀里,和自己融为一体。
胡月雅有些难耐,微微仰着下巴,任由他拱在胸前,毛绒的头发扎着她的下巴。
她想起这些年来,他日日夜夜照顾她,也会拥抱她,会亲吻她,却从不会真正的和她融为一体,去占有她。
她心里明白,不是他没有欲望,也不是他不渴望,更不是他年纪大了,没有了那方面的需求和能力。
而是他不愿意对一个没有理智的,不清醒的她,做出那种爱人之间最亲密的事情。
他不想亵渎她,不想亵渎他们的感情。
只有他们彼此清醒状态之下的结合,才是爱与欲,情与肉的融合。
而在她没有理智情况下的占有,只是发泄欲望罢了。
他便是在她疯了的情况下,也依旧尊重她,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并无法感知的自尊。
眼角的泪宛若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地滑落,她的轻哼中带上了鼻音和哽咽。
吴余昶鹭几乎是瞬间便感受到了她的不同,赶忙停下手上的动作。
他低低地喘息了一声,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滴。
喘息声带着难掩的急切,可开口时的声音却更加着急。
“怎么了月月?是我弄疼你了吗?我都还没进去,我……”
胡月雅猛然抬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说话。
吴余昶鹭不解地眨了眨眼。
胡月雅面色早已通红,小声道:“不是弄疼了,我就是想起你这些年,心疼你。”
她疯的时候,他正值壮年,风华正茂,可在男人最好的年纪,不管是精力还是欲望,都是最强盛的时候。
可他却为了她这么一个疯女人,舍下了前程,也忍下了欲望。
其实细数起来,他们虽然是夫妻,也生下了安诺,但他们夫妻之间的房事却少得可怜。
如今半辈子过去了,他们也都五十左右的年纪了,或许在一起的次数,还不如新婚一年,有正常夫妻生活的小夫妻。
五十岁,对别人来说或许已经过了对夫妻房事充满渴望的年纪,可对他们来说,却好像才刚刚开始。
或许这个想法有些过于没羞没臊,但她却已经暗暗决定,只要他想,只要他能力在,身体吃得消,往后的日子,她也是可以不顾忌的陪他过没羞没臊的生活的。
“傻瓜,有什么好心疼的?你不是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吗?”吴余昶鹭闻言面色一松,抓着她的手顺势亲吻着她的手心,含糊着含笑。
“不一样,不一样的。”胡月雅摇头,喃喃着。
疯癫和清醒,不单单是两个不同的词,更是代表着两种截然不同的人和人生。
“别哭,哭红了眼我心疼,回头安诺见你红着眼,怕是以为你刚醒我就欺负了你,少不得要找我算账的,你要是惹了这祸,你可得自己担着。”吴余昶鹭给她擦着泪,故意道。
“而且过去的都过去了,往后咱们还有好多的时间一起过好日子呢。”
“乖啊,不哭了啊。”吴余昶鹭柔声哄着。
“好,不哭。”胡月雅吸了吸鼻子,轻声开口回应。
这么一闹,夫妻两个也已经过了最冲动的时候,再要继续,好像都有些不好意思。
吴余昶鹭索性靠坐起身子,靠坐在床头,将她给抱在怀里,跟她说话。
“盼着你好许多年了,如今你终于好了,这感觉可真好啊。”吴余昶鹭近乎叹息。
他想过千万种她清醒过来,好起来之后,他们夫妻会有的反应。
但想得再多,也不如真正实现来得有意义。
毕竟月月清醒之后,和他的初次相处,和他所想的那些,不说完全一样,只能说南辕北辙。
“是啊,想过千百次清醒之后会怎么对你,怎么相处,却唯独没想到会这么……刺激。”胡月雅也是幽幽叹息。
吴余昶鹭:“……”
月月这话题歪得太快,让他本来有些平缓下来的心跳,又不由自主地加速起来。
果然,月月还是当初那个月月,哪怕过了数十年,也一点都没变,三言两语,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