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余昶鹭当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无奈的笑了笑:“知道了,那你去守着就是了,知道是哪一间不?”
“知道,我都记得的,阿余,这些年的事儿,我都记得。”胡月雅轻声说。
记得你这些年对我的照料,记得你很爱我,记得所有的一切。
两人出了房门,吴余昶鹭看着胡月雅来到吴余安诺的门外站定,默默的看着还紧闭的房门。
他叹了口气,转身进屋端了一把凳子,又拿了一件厚的棉外套。
来到胡月雅的面前,把东西递给她。
夫妻两个都不用开口说话,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胡月雅接过椅子和棉服,坐下后将棉服盖在自己的腿上,仔细的整理好,又将自己的手揣在兜里,包裹得严严实实了,这才抬眸看向吴余昶鹭,笑得眉眼弯弯。
“好了。”她张嘴无声的说了两个字。
吴余昶鹭的嘴角也抿出一道笑弧,越过她朝着厨房去了。
他在厨房升起火,又把小炉子给端到了面前,等生好火之后,夹了炭在小炉子里。
等烟烧没了之后,他把炉子给提到了胡月雅的面前给她烤着,这才去忙活着做早饭。
随着外头的天光越发明亮,吴余安诺也终于从沉睡之中苏醒过来。
她醒来的时候,傅承安已经不在房里了,吴余安诺也没在意,看了一眼时间,七点半了。
她平时六点多就醒,今天倒算是睡了个懒觉。
吴余昶鹭穿好衣服之后,便起身离开房间。
没成想,房门打开,就被眼前的场景给惊到了。
门外,走廊之下,一个容貌绝美的美人儿垂着臻首坐在那儿,她的面前有烤炉,腿上盖着棉服,显然在这里的时间不短了。
听到动静,她扭头看了过来。
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吴余安诺抓着门的手不由得收紧,近乎屏息。
美人笑了,眉眼生花,她缓缓站起身来,冲着吴余安诺快步走了过去。
在吴余安诺怔愣之中,一把将她给拥在怀中。
“安诺,妈妈好了,谢谢你,孩子。”
虽然吴余安诺认定了朱果丹就是唯一能够治好胡月雅的手段,可是她心里到底还是会有忐忑和不安的。
毕竟她手里能用来救治胡月雅的,真的就只有朱果丹这一个法子。
一旦朱果丹不行的话,那她也没有别的办法来救治胡月雅了。
所以她一边相信着,一边忐忑着,心里承受的煎熬,是旁人远不能想的。
要不然她也不会在炼药的前一天晚上,辗转反侧,情绪起伏焦躁得,都睡不着觉。
如今见她妈真的好了,站在她的面前,她会拥抱自己,跟自己道谢,吴余安诺都还觉得有些恍惚。
她妈……真的好了?
无比真实的拥抱触感让吴余安诺回过神来,她不由得红了眼圈。
“妈,你好了,你真的好了。”
吴余安诺的声音带上了哽咽。
“让你受委屈了,这段时间,压力肯定很大吧?现在好了,都好了。孩子,想哭就哭吧。”胡月雅抱着吴余安诺,温声哄着。
她疯疯癫癫的时候,听不进人话,做不出正常反应,不发疯的时候就是痴傻的状态。
可她的宝贝闺女儿从来没有嫌弃过她,重逢之后,每次都是抱着她温柔的,耐心的哄着。
胡月雅想着,就觉得心口闷闷的酸涩着。
她的宝贝女儿,她都没来得及好好爱她,好好宠她,她们就失散了。
虽说安诺后来在许家过的日子不算好,受尽了委屈和苦难,但她依旧很感激当初许家将她给捡回去,将她给抚养长大。
毕竟若是跟着她一起掉落悬崖,哪怕安诺没摔死,最后也会死在那些人丧心病狂的研究里。
连她这个大人都没能抗住那些折磨,在药效和心理崩溃的双重折磨下陷入了癫狂,安诺当初还那么小,真落入那群王八蛋的手里,恐怕都没有机会长大。
他们一家重逢之后,安诺长大了,可她却还在疯癫的状态之下,事事都要安诺照顾。
胡月雅想着她的宝贝小小年纪就承担了这么多,就心疼。
吴余安诺虽然情绪汹涌,但却没哭。
她的眼圈有些红,眼泪却忍住了。
她从胡月雅的怀里钻出来,道:“您醒了,想见我,进来喊醒我就好了啊,做什么在外头等着?”
“蓉城冬天的早上这么冷,您看您的手,都冰了。”吴余安诺皱着眉将她的手攥在手心里,嗔怪着。
胡月雅笑得风华绝代:“不冷,时间还早,让你多睡一会儿,睡醒才好。”
“你就在家里,我也在,又不会跑,我早早的喊醒你做什么?”
吴余安诺皱着眉没吭声,默默的给胡月雅搓手,让想让她快点暖和起来。
“而且我有盖棉袄,有火炉烤火,真不冷。”见吴余安诺一副不开心的样子,胡月雅又道。
吴余昶鹭看着母女两个站在一起,却看不出明显的年龄差,看着就像是姐妹花似的,不由得抬手摸了摸脸。
跟她们比,他这脸可是真老啊。
吴余昶鹭郁闷的叹了口气,这才扬声道:“安诺你醒了就赶紧来去洗漱吃早饭。”
“别听你妈说得好听,她就是怕你给跑了,大清早的醒了就在你门口等着了,喊她走都不肯,非要等在你门口。”
“她还倔,谁都劝不动,还不许我们说话,说是怕吵醒你。”
吴余安诺闻言抿着唇:“妈妈以后不许做这种傻事儿了,简直就是在糟蹋自己的身体。”
胡月雅被说了,也没有不开心,笑盈盈的点头:“好,听安诺的,以后都听你的。”
吴余安诺这才牵着她的手往厨房走:“妈妈,走,咱们去吃饭去。”
“好。”胡月雅心情很好的跟在她的身后。
她的目光下移,落在和吴余安诺相握的手上,忍不住就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