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殿下,请进。”
季羡晗被压到审讯室门口的时候仍是懵的。
一只手往她背上推了一道,轻而易举地将她这根豆芽菜推进审讯室。
“嘶。”
她脸先着了地,一双腿后知后觉地翘到半空,“啪”地落下。
地上瞬间出现了一条“大”字人形。
季明安尴尬地收回伸出去一半的手,对无礼的护卫队员投去警告的眼神。
五体着地的季羡晗自力更生,哼哼唧唧地支起上半身,可怜的侧边脸颊蹭掉了一块皮,正冒着丝丝鲜血。
她只觉得破皮处火辣辣的疼,不敢伸手触,只能瘪起嘴巴用手扇风。
审讯室潮湿闷热,两盏过时的煤油灯呼哧呼哧地闪烁着。
石墙上投射出一道身影,她安静地坐着,与石头椅融为一体,仿佛一尊永恒的雕像。
季羡晗扇风的手慢慢止住,咕咚一声,咽下口水。
这挺拔的坐姿,不是季如雪还能是谁。
她膝盖换了一个朝向,正面朝对椅子上的主人,“陛,母皇大人。”
石椅上的人缓缓睁开了岁月的眼眸,仔细把玩着尾指上的权力之戒,始终不肯与她这个女儿对视一眼。
季羡晗摸不准陛下的心思,向季明安投去求救的视线。
她这才注意到季明安脸上的红痕。
像是巴掌印。
季明安呆愣地立在季如雪身旁,眼神空洞得仿佛被掏空了灵魂。
嘶。
情况不对劲。
季羡晗余光偷摸着观察审讯室,在这里面除了他们三再没有其余人。
不知道护卫队员说的费之允在哪儿?
石缝里的湿气不断往季羡晗骨头里钻,她无声地咧着嘴,捂住冻得不行的膝盖,偷偷瞧了一眼季如雪。
对方闭目养神,丝毫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好嘛。
她得继续跪着。
审讯室的大门没有关,在季羡晗的位置能看见对面紧闭的石门。
长满苔藓,毫不起眼。
季羡晗只是扫了一眼便移开了,甚至从泥土缝隙里寻找费之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季如雪军靴点地的次数越来越频繁,睁眼的间隔越来越短。
每次睁眼,她都会盯着对面的石门看上一段时间,然后再缓缓阖上。
难不成费之允在这个石头门后边?
“砰!”
突然,对面的石头门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弹开,轰然倒地。
季羡晗身体吓得一激灵,立马进入一级警备状态。
季明安的身体挡在季如雪的面前,戒备地抽出佩刀,四下防御。
他身后的季如雪终于睁开了眼睛,神色莫测地目视前方的石门。
被撞开的石头门里冲出来两个军医,他们面露惊恐,一人手里执着一把手术刀,火烧屁股似的往外面奔,冲进了他们的审讯室。
随后两个护卫队员连滚带爬地出了检查室。
“什么情况?”季明安将军刀指向那群举止诡异的人。
季羡晗耸了耸鼻尖,“你们有没有闻到信息素?”
“信息素?”季明安神色突变,“这,这是费之允的。”
霸道强势的桂花浓郁芬芳,几乎挤占了全部的鼻腔,一路蔓延到神经脉络。
那种浓烈到窒息的味道只有费之允拥有。
“费之允易感期还没过?”
和初见那日一样,漫天的桂花香气似乎已认了主,一股脑地往季羡晗周围冲,将她包裹在桂花的香气中。
周身的气息变得甜腻起来,空气也变得欢快、轻盈。
是桂花香正在迎接她的主人。
熟悉的味道让季羡晗无比安心,但其余的Alpha就没有那么好受了。
作为人造Omega,费之允的信息素几乎是为Alpha而生的,没有Alpha能够摆脱他的信息素诱惑。
他们憋红了眼,掐着各自的喉咙忍耐着。
越是高阶的Alpha越是疯狂。
季如雪终于从那张石椅上起身,高大健硕的身躯踉跄前行,不可思议地走向对面的检查室,像是探寻到了绝世的宝贝。
军医、十字军、包括季明安纷纷屈膝,迎接从石椅上走下来的皇帝。
季羡晗麻溜地爬起身,揉了揉发凉的膝盖,腿脚不利索地跟在季如雪身后,顺便将他人的朝拜也一并接受了。
在门口跪成一排的Alpha脸色难看得很,尤其是季明安,简直跟吃了苍蝇一般。
“噌”
军刀陷入石缝,刀鸣瞬间噤声。
季明安撑着军刀,脸色阴沉地站起身,将肩头歪掉的上将军衔摆正,才迈步跟紧。
审讯室亮如白昼。
季羡晗刚进去就被晃了一道,不适地眯起眼睛。
她用手遮挡视线,尽力适应这里面的光线。
透过指缝,她看见费之允呆坐在石板台上,囚服被扯掉一般,露出光洁嶙峋的肩膀,大大咧咧地抛出了诱惑的橄榄枝。
着装整齐的季如雪来到石板台前,用宽大的外袍挡住了费之允的身体。
季羡晗心里一急,强行睁开眼睛,“陛下!之允的易感期还没过,能不能让人给他带点抑制贴。”
为了刷存在感,她忍住骨子里对权力的恐惧,蹦跳着发麻的双脚来到季如雪身边。
季如雪想要触碰的手悬停在半空,眼神犀利地望向她:“Omega在易感期最想要的可不是抑制贴,而是······”
季如雪直白的视线上下扫视着费之允,别有深意地笑:“而是Alpha的安抚。”
季羡晗眼疾手快,将掉了一半的衣服赶紧给人拉上,遮住了好看的肩膀。
费之允后知后觉,一边喘气,一边捂住容易走光的领口。
只是这信息素可不好遮掩。
季如雪在催化作用下,